第十二章 擂台风云
两边的景物飞速倒退，牛二每跨出一步，竟有接近两丈的距离，与两人早上跑步时的速度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季无忧被其拖拽疾行，几乎脚不点地，直如腾云驾雾一般，一时间，他的脑中竟有些空白。 终于缓过神后，他心下莫名震动，看来即便是牛二这样才练气一层的修士，和他这样的凡人相比，差距也是巨大的。 正想问他江浩波和谁打擂台的时候，两人已然来到了环形广场的正东方吊桥处。眼前稀稀拉拉的行走着数堆人群，都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什么。 距两人最近的，是一群身着赤袍的符法院弟子，牛二当即迎上去开口询问道，“几位师兄师姐好，请问那边是不是有人在打擂台？” “打完散场了。”一人回答道。 “打完了？结……结果如何？”牛二焦急道。 那人望了望两人身上的青色长袍，说道， “结果还用说吗？一个回合都没有撑住。实力相差太悬殊了。 你们丹法院那名弟子才练气三层，也敢应战练气八层的赵师兄，那不是找死吗？ 再说那赵师兄是什么背景，也是他能惹得起的？” “话也不能这样说，要我说那位师弟还是很有骨气的。”另一名小巧玲珑的女弟子说道。 “有骨气有什么用？他现在丹田都被废掉，从今以后也就是个废人了。” 牛二听到这里简直就是面如死灰，喃喃道，“丹田都被废了吗？那他人现在在哪里？” “你们丹法院的孙师兄带他回青龙峰了。”那名女弟子又道。 来不及多说什么，牛二从怀中掏出一张画满图案的黄色符篆，往额头上一贴。 紧接着，他掐诀大喊一声：“疾！”后，但见那符篆立马化为一道光芒，随即消失不见。 “下品疾行符！”那些符法院弟子中有人淡淡道。 “也要一块灵石吧，这就没了！”又有人道。 “你少说几句吧……”那女弟子道。 “我又没有恶意！” …… 在几人的讨论声中，牛二已然又拽起了季无忧，踏上吊桥，一溜烟的朝着东边的青龙峰奔去。 这一下，季无忧只感觉，两人奔跑的速度比之方才起码又快了一倍有余，想必是刚刚那张疾行符的作用吧。 看来牛二是真急了，季无忧虽然于修炼一道不甚了解，当初却也听掌门真人说过，丹田乃是修士蓄养灵气之所在。 若江浩波的丹田果真被毁，实在是极其凄惨的！ 再观牛二快要癫狂的神色，可见其对江浩波有着极深的感情。 牛二是他入门以来，所结识的第一个意气相投的同门师兄弟，爱屋及乌之下，季无忧自然也对江浩波的情况担忧起来。 至于江浩波那日嘲讽他的事情，在牛二的解说下，他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牛二为什么不直接飞回去？季无忧心中好奇。 他自然不知道，修士要到练气中期以后，才能逐渐掌握踏空飞行的本领，到练气后期，才能掌握更迅速的御剑飞行。 因此，牛二虽然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在众多人的侧目中，拼命奔跑。 一路上，季无忧好几次想开口告诉牛二，让他把自己放下。想问他，既然都用了疾行符来加快速度，为什么又要带上自己这样一个累赘？ 可由于速度太快，摩擦而起的风，吹得季无忧根本开不了口…… 就这样，不多久，两人回到了青龙峰山脚的灵猴小院。 大门口空无一人，两人径直奔入内院，江浩波的房门敞开着，几个身影伫立其间。 牛二率先冲入房内，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色苍白的江浩波，眼中不自禁的便滚下两行热泪。 “江师兄……”他情绪激动的喊道。 江浩波却没有任何反应。 季无忧此时也到了房中，望着昏迷不醒，嘴角溢出鲜血的江浩波，心中一时也有些伤感起来。 “他只是昏了过去！”旁边的孙立说道。 “可我听说，他的丹田……丹田……”牛二语无伦次道，“是真的吗？孙师兄。” 孙立面色铁青，默然不语！ 他身后的两名少年一时间也是神色黯然到了极点。 季无忧记得，其中微胖之人叫华文山，敦壮黝黑之人是仇五娃。两人跟江浩波年纪相仿，都是十六七岁左右，据说他们三人都是练气三层弟子。 目前在场的，就他们几人。 牛二见到众位师兄的反应后，一脸绝望，接着不死心的问道，“那……还能……复原吗？” 孙立尚未答话，那仇五娃已然道，“难比登天！” 牛二闻言，整个身子不自禁的晃了晃，季无忧连忙扶住他。 “是谁？到底是哪个鸟人？下手这么狠！”牛二抓狂怒吼道。 孙立上前轻轻的拍了拍牛二的肩膀，接着对身后的华文山道：“华师弟，你来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吧。” 华文山深吸一口气后，缓了缓悲痛的情绪，回忆道： “今天一早，我与浩波两人去丹法总院那头借阅典籍。路上正好遇到了那名叫衣柔的记名弟子，上次正是她抢了浩波给张师叔做药童的名额…… 那时，见他她正和一名道法院的男弟子卿卿我我，旁若无人。 浩波看不下去，冷哼了一声。 衣柔于是对那男弟子耳语了一阵，那人当即把浩波叫住，质问他哼什么哼？ 我当即用望气法看了一下，发现那男子看起来虽然跟我们年纪相仿，但修为可高出我们太多，最起码是练气后期弟子。 而且我注意到，他腰间的储物袋，竟然是银色的中阶储物袋，这说明他的身份定然非同小可。 于是我拽了拽浩波的衣袖，叫他隐忍不发。 谁知浩波的犟脾气又犯了，冲他们道：我哼有人不知羞耻，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那男子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骂浩波没有教养，要他道歉。 浩波当场冷笑数声道：做梦！ 那男子不怒反笑，连说几声：好！好！好！ 笑完后他接着道，不道歉也行，有本事便与他上擂台见个真章。 浩波自然也看出了那人的厉害，便说那人以强凌弱，算不得好汉。那人便说浩波是废物，同时那衣柔也斜眼望着浩波冷笑起来。 我知道浩波受不得激，怕他一时头热，做不该做的事情，于是拉着他便想离去。 谁知道那人得势不饶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说给浩波两个选择，否则不许离去。 第一个选择是跟他们道歉，第二个选择是跟他上擂台较量！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有几位咱们丹法院练气后期的师兄，似乎认出了那人的身份，跟他打过招呼后，劝浩波道个歉算了。可浩波气得脸都快紫了，一点也没有服输的意思。 我深知再拖下去，肯定会出事，于是抢先跟那男子道了歉。但那男子兀自不许，说即便道歉，也一定得让浩波亲自来。 咱们丹法院的师兄似乎十分忌惮那人，不敢多言，只是好心的劝浩波选择道歉。 我别无办法，只好不停的朝浩波使着眼色。谁知道，他根本不理我的暗示，竟真的选择跟那人上擂台较技！ 那道法院的男弟子，似乎也没有料到这个结果，愣了半响后，青着脸对浩波说道：你不错，真有骨气！ 我观那人说那话时的脸色无比阴鸷，情知大事不妙。他的修为高出我们一大截，浩波与他擂台较技，定然凶多吉少。于是我便跑回来找你了。 可谁知道？终于晚了一步！” 那华文山说道这里，声音越来越低沉。 “是啊，晚了一步，我去的时候，江师弟已经被那赵睿废了丹田了。”孙立说道。 “那人叫做赵睿吗？孙师兄，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华文山道。 “他是道法院弟子。”孙立肃然道，“也是赵长老唯一的嫡亲孙子！” “赵长老！” 房内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五院盟中，除掌门人奇元良之外，另还有七位凝河期修士，是为门中长老。其中的赵长老，自然是指赵长安了，据说其年纪比掌门人还大，是凝河中期的修士。 就算是季无忧这刚入门的弟子，也早已从陈雪松口中得知到长老们的厉害。 这种级别的修士，对他们练气弟子而言，实在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人物。想不到打伤江浩波的赵睿，竟是长老的嫡亲孙子，难怪那些围观的丹法院师兄们，一直劝说江浩波息事宁人。 一直很少作声的仇五娃这时愤愤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咱们五院盟练气弟子的擂台较技，我也看过很多次，每次都有涌泉期师叔做裁判，以防争斗双方下重手。 因此，那擂台上虽然断手断脚的事情时有发生，但废人丹田这样的事情还是很少见的！ 我方才还奇怪这次怎么不一样了？原来那赵睿竟有这么大的来头，那就说得通了。 我想就算那值守擂台的涌泉期师叔，也定然不敢得罪长老的孙子，所以便眼睁睁的看着赵睿废了浩波的丹田吧。” “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孙立正色道。 “孙师兄，那赵睿会得到门规的惩罚吗？”季无忧这时问道。 孙立默然片刻，说道，“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