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憋屈至极
“为什么？咱们五院盟七大门规不是有一条，不可残害同门！”季无忧激动道，“难道那赵睿仗着是长老的孙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孙立沉声道，“那倒不是，练气弟子的擂台较技，是宗门所允许，即便是下手过重，也有失误的可能，倒也算不上残害同门。” “肯定不是失手，那厮肯定是故意的！”牛二红着眼道。 “是失手还是故意？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孙立道。 众人久久无语。 牛二突然一脸希冀道，“孙师兄，你能打败赵睿那厮吗？要不你去把他约上擂台，为江师兄报仇！” 孙立尚未言语，华文山已然呵斥道，“胡闹！孙师兄虽然和那赵睿一样都是练气八层修为，可赵睿既然是长老之孙，可想而知，他身上的法宝岂是咱们可以相提并论的。” 仇五娃道，“是啊！除非我们的境界高出他一大截，才有可能打败他！否则与他约战，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这……”牛二一时灰心丧气到了极点。 孙立默然许久后，肃然道，“来日方长！” 接着他扣着江浩波的脉门，检查了一会后，对众人说道，“江师弟丹田虽废，但也无性命之忧，让他好好休息吧。你们各安己事，我去去便回。” 一说完，他便出了院门而去。 季无忧，牛二，华文山和仇五娃四人，也从江浩波房中退出，聚在院内，一时间，气氛凝重。 “孙师兄去哪了？”季无忧问道。 仇五娃：“可能是去找他师父曾师叔想办法了。” 华文山：“谈何容易！丹田被废，若想复原，除非得到至高品阶的灵丹妙药。可据说那样的丹药，就算是凝河修士，也不容易弄到手！” 季无忧原本还想找陈雪松想想办法的，听两位师兄如此说后，便也打消了这一念头。 …… 不久，陆续有几名丹法院的师兄来或租或退还灵猴，都问起了江浩波的情况，看来事情已经传了开来。 有人告诉几人说，执法堂的师叔们已经介入了这次事件的调查，又说那赵睿得到严惩的可能性不大。 毕竟门派虽然严禁私斗，但擂台之争，历来是被允许的。而按照以往惯例，只要当场不出人命，往往都会不了了之。 果然，不多久，便有两名执法堂的涌泉修士来到灵猴小院。 先是到江浩波房中稍微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接着又例行公事的询问了几人一番。 在他们即将离去时，仇五娃壮着胆子询问，赵睿有可能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 两人当下直言，说经他们综合取证，赵睿并未违反门规，但江浩波受了重创也是事实，执法堂会责成赵睿付出一定的灵石作为赔偿！ 季无忧几人一听此言，心灰意冷，憋屈至极！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这样的结果，却依然无比的令人难以接受。 对目前的江浩波而言，若不能恢复丹田，即便给他再多的灵石又有何用？ …… 院中同门逐渐归来，直到傍晚，除孙立以外，其他人都在院中聚齐。 众人热切的讨论起这次事件，各人的反应却不尽相同。 牛二，华文山，仇五娃三人义愤填膺。 另外有三两人在同情江浩波遭遇的同时，也说他是不自量力，练气三层去和练气后期弟子打擂台，简直是自取灭亡，徒增笑柄。 剩下的几名弟子的脸上，则连同情之色也不那么明显，其中更有人脸上还隐隐的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 看来江浩波有着牛二和华文山这样死党的同时，也有些人并不喜欢他。 季无忧作为新进弟子，基本上插不上话，但多年底层流浪的经历，还是足以让他从这些人的谈话中看出这些东西的。 不管怎么样？有一个观点是被众人都赞同的。 那就是大家都认为江浩波当时最正确的选择，就是隐忍！ 道个歉就过去了，毕竟他和那赵睿两人的修为相差太大，没有人会嘲笑他胆小怕事。 正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可江浩波的性子实在是过于刚强，做了与所有人相反的选择，实在是令人扼腕！如今在擂台之上吃了这样的大亏，实在是没有说理的地方。 若是自己遇到那种情况，又会怎样？季无忧心中暗道。 夕阳西下，就在一帮人说得不可开交之时，孙立终于回到院中，但见他神情严肃，一进内院便召集大家列队集合。 众人条件反射般的站成一排，季无忧在牛二的示意下，紧靠他站在了队伍的最右边。 “众位师弟，江师弟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已知道。我明白，大家心底都不好受。但我想说的是，事情既已发生，我们便要接受现实。不管怎样，江师弟的性命仍在，这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孙立神色肃然，环视众人后，他突然大声问道，“季无忧，咱们丹法院的箴言是什么？” 季无忧想不到孙立会突然向他发问，回忆片刻后还是记了起来，入门第一天时牛二说的那句朴实却很有力量的箴言，此情此景之下，他忍不住大声的念了出来： “即便命运打倒我一百次，我定要站起来一百零一次！” 四下无声！ “这次的事情，希望大家能引以为戒，遇事一定要冷静，我们提倡勇敢，但是绝不主张无谓的牺牲。” 孙立再次停顿下来，几次欲言又止后，沉声道： “大家要努力，要强大自己！” …… 上半夜，月色一如以往的撩人。 “赵睿那个狗杂碎！”牛二兀自不平的咒骂着，季无忧记得这已经是他第十九次骂那赵睿了，什么杂种，王八蛋，****养的……应有尽有！ 骂词也算得上很是多姿多彩了。使季无忧这样长期在社会底层打滚之人，也不禁汗颜，若论骂人的水平，他自问也难比牛二更加高明，最多也就是半斤八两。 不知道牛二是何出身？竟有着这般博学的骂人本领。 季无忧一则心下好奇，二则也想岔开一下话题，不想让他一直沉浸在江浩波事件的悲愤之中，于是忍不住问道，“牛二，你是怎么入门的？” 刚一问完，又觉得这话过于突兀，忙补充道，“江师兄的事情，我也很难过，赵睿那杂碎的确该死，他就是一挨千刀的货，比臭气熏天的臭****还臭，我诅咒他头顶上长疮，脚底下化脓，全身烂得不能再烂，不得好死……” 说实话，季无忧和江浩波并无深交，就在前几天，那江浩波还讽刺过他，但那也是有原因的。 说到底，两人却也并无深仇大恨，后来江浩波从孙立房中出来时，对他的那一笑，也足以泯恩仇了。 不管怎么样，江浩波与他毕竟同门一场，如今躺在床上人事不省，赵睿那名罪魁祸首却依然逍遥法外，想想也的确令人愤慨。季无忧一骂之下，恶毒的言语自然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牛二听完季无忧这段骂词，也足足愣了半响，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赞道，“无忧，你真行！” “咚……咚……”突然，敲门声传来。 两人立马安静下来，互望一眼后，牛二问道，“谁啊？” “我！”一个声音答道。 “是孙师兄！”牛二轻声道。 接着，他“嗖”的跳下床去，深呼吸一下后，上前将门打开。 月色下，孙立径直走入房中，季无忧早已从床上爬起，坐直了身子。 孙立大马金刀的坐到牛二床沿上，牛二识趣的坐到对面季无忧的床上，两人一脸窘迫，不敢话语。 孙立明亮的眼光慢慢扫视两人后，淡淡道，“你们这样骂那赵睿，能让他少一根毛吗？” 季无忧和牛二一阵无语。 孙立又道，“你们可知道，凝河期长老的神识只要朝这里一扫，咱们灵猴小院内的大小动静，便没有什么能瞒得了他们。” 牛二闻言面色大变，讷讷道，“不会吧！孙师兄，你的意思是，那……那赵长老能听得到我和无忧的说话？”说完后，他忍不住朝西边的黄龙峰方向望了一眼，脸上神情惊疑不定。 季无忧也是脸色一变，但还是咬牙说道，“听到又怎么样？那赵睿本来就是欺人太甚，他那么猖狂，难道还不许别人说吗？” 牛二有点意外的望了一眼季无忧，接着似乎也被其勇气所感染，脸上神色也逐渐归于平静。 就连孙立也被季无忧的话说得愣了愣，一瞬间，房中静悄悄的。 良久后，孙立笑道，“后生可畏！” 这个成语，季无忧以前听说书先生讲过很多次，虽然不明白可畏是什么意思，但总还知道，这是个夸奖人的成语。 能被严格的孙立师兄夸奖，自然是一种难得的荣耀。 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孙立又说道，“只有无知者才无畏。” 他顿了顿后，接着问道，“你们觉得，狮子和螳螂两种动物，谁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