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1 故言

    “他们来了。”兰德尔斯文尔雅地微笑着，放低了声音对着缪丽尔喃喃道。

    缪丽尔轻抿了一口血液，面色沉郁地低声告诉他，“不，敬爱的兰德尔公爵大人，不是‘他们’，来的是伯纳黛特一世女王和霍拉斯二世众主。”

    兰德尔扭过头将酒杯放在侍者的盘中，轻声笑道，“当然，大家都知道。”

    伯纳黛特和霍拉斯戴着金光闪闪的皇冠，在众吸血鬼注目下缓缓登上并列的王座。

    伯纳黛特红色的华丽长裙拖在身后，尽显一个权力至高的女王的风范。他们各自的嗜仆早已衣装整齐，站在他们各自闪烁着耀眼金色的王座边。

    伯纳黛特轻轻地用金色的汤匙敲了敲酒杯的杯沿，发出的清脆声音打断了所有喧嚣，对下面的一群吸血鬼们说道，“各位尊贵的客人们，愿你们享受此夜。”

    “自从斐耳那林纳的暴乱结束以来，这是首次的聚会，为了鬼节的到来，同样为了贵族的胜利，让我们共同举杯，庆祝万灵俱来的鬼节，各位——”

    酒杯间响起叮叮当当的叫声，还有贵族们欣慰的笑语。

    “致我们的胜利！伯纳黛特女王万岁，霍拉斯众主万岁！斐耳那林纳万岁，康特尔王朝万岁！”

    “另外，各位，来自康格里夫、利特尔、基尔默、杜兰特、赫斯、惠蒂尔、克利尔沃特还有拉斯波恩、洛厄里家族的贵客们，那些民众认为康特尔的统治不堪一击，认为我们都养尊处优、没有本事，但是我们都是经历过残忍的试炼活下来的吸血鬼。各位，我们要让那些对我们的王朝心怀不轨的人知道，贵族阶级的关系是多么牢固，就算彼此敌对、利益冲突，但是，我们要相信，我们绝不会向这些民众屈服。就像我们都知道的，康特尔有一句老话，贵族造就王族，王族同样造就贵族。”伯纳黛特举着酒杯，稳稳地坐在王座之上。

    “还有，为了告诉那些民众我们的关系有多么牢不可破，康格里夫家族和利特尔家族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伯纳黛特的手缓缓握住王座的扶手，目光迅速扫过下面一群吸血鬼们，笑着说道，“现在，兰德尔公爵，缪丽尔女伯爵。”

    缪丽尔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水晶花瓶旁，微微侧过头对利兰德和奈尔斯说道，“跟着我，也不要担心什么，只要跟着我，也不要在意她会说什么。”

    缪丽尔从里面镇定自若地走到伯纳黛特和霍拉斯面前的时候，兰德尔就站在她的旁边。

    缪丽尔大概知道伯纳黛特所谓的决定究竟是指什么事情了。

    “尊贵的女王陛下、众主陛下，”缪丽尔依制行礼，“我是女伯爵缪丽尔。”

    伯纳黛特露出慈眉善目，语气缓和地说道，“亲爱的兰德尔公爵，还有缪丽尔伯爵，我记得在746年的血供工会的宴会上，王族曾为你们定下婚约。我亲爱的女儿，十一年过去了，你从莱恩克利森特回来。现在，那些民众不相信我们的统治和我们的王朝，亲爱的兰德尔和缪丽尔，你们是时候结婚了。”

    霍拉斯众主一直没有说话，他沉默地看着下面从容不迫、不露惊恐的缪丽尔，耳边响起曾经听到的一句话：真相是不会逝去的，即使岁月为它蒙上了灰尘，即使你用尽一切用黄土和墓碑掩盖秘密。

    这是一位曾经的朋友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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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缪丽尔看着自己的房间里堆着的礼物，一位女仆又在外面敲门说道，“缪丽尔伯爵大人，我打扰了。这是康格里夫家的奥利恩公爵送您的礼物。”

    “把它送进来吧，”缪丽尔靠在桌沿边，看着那名女仆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把一个小小的盒子轻手轻脚地放在桌子上，“谢谢你，这是什么？”

    “回伯爵大人，这是一条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首饰……”女仆立刻抿着嘴唇，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有些心虚地低着头走了出去。

    缪丽尔看着她睁大了眼睛，缩着身子，又惊又羡地朝里面瞟。

    她低下头拿起那个盒子，又放到一边去，喃喃自语道，“他们就应该把这些东西自己收着。”

    钻石、戒指，那些昂贵的首饰和金银珠宝，看上去比太阳的光芒还要耀眼。

    “缪丽尔大人，您的母亲伯纳黛特女王为了让民众相信他们，为了立刻恢复自己的权力和维护贵族的利益，才想要让您出嫁仇敌利特尔家族。但是您的婚礼要到明年六月再举行，所以，我们还有时间。”奈尔斯冷静地说道。

    “难道我们要帮着解决这场纷争，要打消女王的想法？”利兰德问道。

    缪丽尔在恍惚中抬起头，久久地凝视着窗外，手紧紧地抓着盒子的丝带，注视着窗子上自己的倒影说道，“不，利兰德，奈尔斯，我要自己解决这件事情，还有，在解决这件事之前，我还有件事要查清楚。我需要好好想想。”

    利兰德和奈尔斯从缪丽尔的房间里出来，听见缪丽尔似乎把礼物一件件搬到地上。

    利兰德看着缪丽尔的房门上刻上的深邃的图纹，问道，“奈尔斯，说起来，缪丽尔大人究竟在调查什么重要的事？她的桌子上摆着太多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