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玩命摄影
“难道我已经睡着了？这是在做梦吗？”。 “我出现幻觉了么？”。 “这真得是在拍电影？”。 轻烟飞过，陈永仁咳嗽两声，忍着双眼、双耳的不适，赶紧拿起对讲机大声喊道：“各单位赶紧报告各自的状况，有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爆破组安全，没有意外……”。 “壹号摄影组正常……”。 “贰号摄影组正常……”。 …… 确认一切正常，陈永仁松了口气，“今天晚上就到此为止，大家都辛苦了，收拾好东西，明晚继续；汪导演马上来我这里一趟……”。 不到两分钟，汪京灰头土脸，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跑了过来，满脸兴奋道：“阿仁，真有你的，我还没见过这么大场面……”。 “行了……”；陈永仁打断汪京道：“剧组刚才动静太大，引来了一群记者，我懒得理会他们，你去帮我打发了！”。 汪京脸色一苦道：“我现在这副样子去亮相多掉面子啊！你叫其他人去不行么？”。 陈永仁边走边道：“现在这里能代表剧组的只有老师、师兄和你我四人，老师肯定不行，我和师兄都不喜欢这种事，作为导演之一，你不上谁上？”。 “我也不喜欢啊！”。 “现在我们还在剧组，我是总导演，你是副导演，还需要我多做什么解释么？”；陈永仁双眼很平静地看着汪京。 汪京闻言一滞，默默的转过身去，向记者那边走去。 翌日，整个台北热闹了，各大媒体都在报道陈永仁昨天晚上拍戏搞出的动静…… “《虎胆龙威》‘火爆’拍摄，知名导演‘宣战’台北！”。 “昨夜爆炸事件真实揭秘——张澈、陈永仁、吴宇林！” “香港电影‘恐怖来袭’，台湾电影危机重重……”。 …… 《虎胆龙威》拍摄的动静太大，终于再次引起港台媒体的关注，当天又有许多媒体亲自赶到爆炸后的腾飞大厦取景，皆是震撼不已。 陈永仁也没有想过阻止这些情况，一切都对电影的宣传有利，没理由去阻止。 腾飞大厦看着挺惨，其实也就是看着，不过是损坏了一些玻璃，现场乱了一些，一些地方被烟熏黑了而已；损坏的玻璃也是拍摄之前另换上去的廉价玻璃，拍摄过程中的所有开支都是由制片人崔寳珠控制，精打细算是女人的天赋。 为了拍摄《虎胆龙威》，包括陈永仁在内的剧组众人，最近一个月的作息时间经常性是黑白颠倒，有时候特别情况必须赶工的话，甚至一个日夜都不能合眼，所以他很珍惜难得的休息时间，可是现在竟然有人敢不让他顺心如意…… “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理由，你就准备……”。 “准备什么？”；张蔓钰笑语嫣然，眼睛像一对月牙儿。 “阿钰……”；陈永仁惊喜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张蔓钰皱着鼻子，气嘟嘟道：“我四天前就告诉你昨天回香港，你一点也没把人家放在心上！”。 陈永仁一阵愕然，仔细回忆，好像确实如此，他好像还答应了张蔓钰去接机的，正好《虎胆龙威》的拍摄到了紧要关头，他忙着忙着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对不起，我……”；陈永仁满脸歉意，低下头去。 “没事的……”。 陈永仁惊讶抬头，却听张蔓钰道：“我知道你拍电影很辛苦……”；后者莫着陈永仁的脸颊，心疼道：“你的脸色好差，还有这些胡子……好扎手！”。 陈永仁心里一乐，还以为这小妮子学会关心体贴人了，没想到说得话竟然……有一种萌的感觉。 “喂……你们两个当我不存在是不是？”。 陈永仁奇怪地转过头，一脸惊讶，“怎么还有个人呐！”。 钟嫦虹闻言一阵咬牙切齿，这个王八蛋，合着半天了都没发现有我这么个人；没心没肺的东西，亏我还为了他在阿钰面前一直说好话。 钟嫦虹越想越气，她板着一张脸没好气道：“你们继续，我去找青霞姐了……”；话没说完就扭过头朝一边走去。 陈永仁挠挠头，莫名其妙道：“至于么……这么久没见面了开个玩笑都不行？”；蓦地对张蔓钰嘻笑道：“她不是大姨妈来了吧？”。 张蔓钰脸一红，对着陈永仁当胸一记秀拳，生气道：“你就不能正经点？”。 陈永仁面色大变，身子一软，靠在了门上，捂着胸口一阵猛咳；张蔓钰惊吓道：“你怎么了？”。 陈永仁边咳边道：“前两天拍戏的时候……咳咳，出了点意外，我身上有伤……咳咳！”。 “啊……对不起！”，张蔓钰一脸担忧，猛然想起什么，急道：“我去帮你叫医生……”。 “不用……”；陈永仁急忙拉住张蔓钰，笑道：“医生说这个伤没有办法，最重要的是多休息，再加上生物静电治疗法就可以了！”。 “什么是生物静电治疗法啊？”。 “就是按摩，你帮我揉一揉就行了……”。 “哦……我先扶你到沙发上坐下！”。 “不行，得到床上去，医生说按摩……治疗的时候最好躺下，能促进血液循环与经脉顺通！”。 张蔓钰扶着陈永仁，奇怪道：“你不是导演么？又不用亲自上场，怎么会受伤呢？”。 陈永仁解释道：“有些时候我需要亲自示范的！”。 张蔓钰看着陈永仁裸着的上身，“你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啊！”。 “内伤……”陈永仁认真道；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你赶快帮我揉揉，我好难受……”。 “哪里啊？”；张曼玉茫然道。 “我全身都难受……”陈永仁闭上眼睛**道。 当天晚上，剧组众人都发现他们的导演神采飞扬，精神焕发，工作起来激情四射，充满了活力。 “模型就这么一架，一定要慎重、慎重、慎重，明白了么？”。 汪京哭丧着脸，“老大，你今天说了三次了，每次还总是三遍，我办事很不让你放心么？”。 陈永仁保持着随性的笑容，“重要的事情说三次，重要的事情点三遍，我的习惯……”。 重要的戏份都放在最后拍摄，今天晚上也是是电影的大**，劫匪炸掉了腾飞大厦未完工的顶楼。 主角凭着一根消防水带从近四十层高的楼顶跳了下来，台湾安全局的调查员驾驶的两架直升机也需要爆掉一架。 不过当然不是真的直升机，是专门定制的一架模型机，螺旋桨是钢铁材质，机身是一般的铁制，只有这么一个框架，里面塞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原版中一架直升机坠毁在楼下，只给了一个普通的镜头，陈永仁在这里做了一些改变，他将同系列电影第五部的结尾搬了过来。 直升机坠毁因为一根钢缆的缘故一个飞旋着撞进了大厦的楼层中央，陈永仁要让现在的那些大佬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商业电影；要让观众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观影享受；要让华语电影人看看，什么才是视觉冲击…… 不过未来的那个镜头与场景都是通过成熟的特效后期完成的，现在却没有那个条件，即便有的话，也是现有的拍摄资金完成不了的，所以陈永仁想了一个办法。 他专门找了几个物理专家通过对楼层高度、直升机模型等等各项数据的计算，在顶楼固定了一根特别裁定的钢缆连接着直升机模型。 等到顶楼爆破的时候，直升机坠落却不至于掉到楼下，而是以惯性力量撞进大厦中央，也就是主角飞身到达的楼层。 不过这个太过危险，两个场景便不能同面进行，直升机坠毁的镜头由陈永仁亲自掌镜在大厦东面拍摄，主角跳进同一层的镜头由黄悦泰拍摄，外部的宏观镜头由吴宇林控制，最后通过剪辑后期合成。 起初剧组的几个主要人员听到陈永仁的这个想法都是极力拒绝，甚至包括张澈本人；拍电影可以拼命，但在他们看来，陈永仁的做法不是在拼命，而是在玩命。 陈永仁的回答是——“我们要相信专家，所有的一切都通过了专家们的精确计算，这个决定完全实在符合数学、物理学、逻辑学、应用学等等各方面数据的情况下做出的，唯一的问题就是人类心理学与行为学两个方面，我掌控飞机坠落的镜头，谁和我一起？”。 见众人都在犹豫，陈永仁无奈道：“其实主角的镜头可以通过固定机位来完成，大不了就是损坏一架摄影机罢了，到时候你们处理好大厦外部的工作就行了！”。 正此时张澈一拍桌子，“好……我年纪大了心还不老，阿仁，我陪你一起！”。 吴宇林大惊失色，劝道：“老师，我是执行导演，还是我来吧……”。 黄悦泰也是脸红脖子粗，“我才是剧组的第一摄影师……”。 事实证明，有才华的人都是心气很高的，众人争论不休，最终还是决定了由陈永仁和黄悦泰两人在大厦内掌镜，张澈和吴宇林总理外部的拍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