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血染红莲
十月初五那日，宁霜醒来，伸了个懒腰，看到了独自站在院中的卫庄，卫庄身穿一身黑色长袍，他带好兜帽，抬眼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不知在想什么。 宁霜悄无声息地出门，想从卫庄背后吓他一下。卫庄却微微扭头，早已经觉察到了她的动静。 “你醒了？” “嗯。”宁霜回答。刚来的白凤停在屋顶的瓦片上。 “那我们走吧。”卫庄将鲨齿藏好，三人出了门。 宁霜深知今日之事的重要程度，她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一路上三人一句话也没说，各自有各自所想的事情。他们就这样默默地来到了红莲公主所必经的大街上。 街上很多人，都在围观。卫庄他们隐藏了自己的杀气，也如普通人一般站在人群之中。 红莲公主的八抬大轿出现在了街口，周围有士兵一路跟着保卫。轿子慢慢地前来，卫庄微微抬头，白眉之下冷冷的眼睛隐藏在兜帽的暗处，默默地看着轿子越来越近。 终于，到了卫庄三人所站的位置，一阵秋风吹过，卫庄的白发稍稍飘荡，他黑色的兜帽微微腾起露出了他的眼睛。 好久不见，红莲。 宁霜看到轿子纱帘之中的红莲转头，目光正好落在卫庄的身上。 一个很短暂的对视，随后卫庄拉低了自己的兜帽，轿子慢慢地走远了。这边的人群散去，卫庄用黑袍紧紧裹着自己，转身离开，宁霜和白凤跟在他身后，相视一下。 宁霜抬起头看着前方卫庄的背影，高高大大的，给人很安全的感觉。但是她越来越感觉到了卫庄现在的冷漠，他几乎不怎么与她和白凤说话，说出的话越来越精炼，而且对于宁霜这么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她只能是努力地去听，但是不一定听得懂。卫庄脸上温柔的笑越来越少，即使有时宁霜逗他开心，他都不怎么愿意露出笑容了。宁霜看到的他的笑容，基本都是一些得意或者轻蔑的笑。 宁霜知道今夜事成之后，卫庄就得到了他所想要的了。他已经等待这一刻等了太久。宁霜也知道，今夜之后，很多事情都会改变，她甚至还需叫她曾经的“庄哥哥”为“卫庄大人”。 她太讨厌这个称号。 夜晚来了，姬无夜喝了一些美酒，高高兴兴地走进寝宫，准备与自己最喜爱的红莲公主，共度**。 他将宫门反锁好，宫门外有重兵把守，而无双也在这其中。 他慢慢地靠近端坐在榻上的红莲公主，正要将她的面纱取下。突然发现，胳膊上缠绕着链剑，链剑的剑尖已经到了他的喉咙之处，姬无夜用左手一把将链剑的剑尖抓住，右手紧握链剑的剑身，用力一甩，将握着剑柄的红莲甩到了宫中的立柱上。 “咳咳。”红莲公主重重地撞击在立柱上，反弹了一下，趴倒在地上。 姬无夜用自己的宝剑指着红莲的头。 “今天是我们的成亲之日，为什么？” “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是你的父王派你来杀我的？” “我父王要是敢杀你，就不会把我当做赏赐了。” “那就是你的兄长，韩非？” 红莲笑了。 “你笑什么？” “我难道就不能为了我自己而杀你吗？你真是可笑而又愚蠢。” “混蛋！”姬无夜朝着红莲挥起宝剑。 屋顶一声巨响，鲨齿飞来顶偏了姬无夜的宝剑，姬无夜有些没反应过来，只能仓促地还击，破绽百出，三四个招式之后，他手中的宝剑被鲨齿折断，他身负重伤倒在了地上。 血染白发的卫庄手持鲨齿站在红莲面前。 “这把剑名叫鲨齿。”他说。 红莲慢慢点头。 宫外，火光冲天，宁霜和白凤点燃了姬无夜的寝宫，吸引了部分韩兵前去灭火，而他们就在宫外，防止剩下的那些韩兵，进入寝宫，救助姬无夜。远处传来沉重而巨大的脚步声，一个巨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无双。” 宫内，姬无夜用断剑努力地将自己支撑起来：“流沙，卫庄。” “是我。” “我姬无夜戎马一生，没想到今日居然被你暗算。” “暗算如何？明算又如何？”卫庄看着此时落魄的姬无夜说，“死人都是要死，又何必计较死法？” “当年你父亲死在那把鲨齿之下，今日你又要用它来报复我？” “不是报复，我只是要拿回本属于我的东西。” “大将军之位吗？”姬无夜笑了，“韩国就要亡了，这一个破将军之位，你居然还惦记着。” “我惦记的不仅仅是那个位置，还有你的命。十二年前，我就发誓会亲手杀了你，”卫庄用锋利的眼神看着姬无夜，“能让我亲自动手杀了你，是你的荣幸，以你的实力本还可以与我一战，但是，为了这个女人，你乱了剑法，每一处破绽都够我杀你三次。” “莲…公主。”姬无夜用尽自己剩下的力量，拿起断剑朝红莲公主扑去。 卫庄抬手，将鲨齿刺入姬无夜的背后。 姬无夜还伸手想触碰红莲，卫庄将鲨齿拔出，他摔在地上，死了。 “他不再是你的夫君了。”卫庄转身朝着宫外走去。 推开宫殿的门，门外战事正盛。宁霜骑在无双的肩膀上，虽已将剑横在他的喉咙处，但是，无双反抗地很激烈，她抓着无双的耳朵，以免自己摔落下去。白凤紫色的头发上沾着血迹，身旁已经倒下一大片韩兵，他指尖夹着羽毛，准备对付着其他的韩兵，韩兵越来越多，将他们包围起来。 “姬无夜死了，想给他陪葬的，就尽管来吧。”卫庄开口，将鲨齿直指那些韩兵。 韩兵将自己手中的刀剑都仍在地上，给卫庄让开一条路。 白凤回头给宁霜使了个眼色，让她一起离开。 无双也停止了反抗，宁霜在他的肩头，回首望到了孤身一人趴在宫中的红莲公主。 她从无双的肩头翻身下去，走进宫中，朝着红莲公主走去。 “红莲公主，我送你回宫。”她朝着红莲行礼，伸手扶红莲起身。 红莲依旧紧盯着卫庄黑色的背影，她默默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