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赵家盐坊
闻言,烈如歌抬头望过去,触及首座人身上的是一袭青色蓝涅玻璃八蟒五爪雪雁官府,年纪约莫四十,气色红润,蓄着半指胡须,文质儒雅。【】下方左边的是微凛精简武袍的青年男子,从腰间的令牌形状可知他是位中郎将。其右边才是rou多到挤满了椅子的,笑起来,脸上和腰间赘rou一颤一颤的赵老爷。 烈如歌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其外两人,猜知首座的应是涪陵知府孙文胜,赵老爷的义父,而左下边的是赵老爷的兄长,涪陵中郎将头领赵匡毅。 孙文胜抬手捋着短须,精睿险诈的双眼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烈如歌与司徒拓,许久才“嗯”,挑起一边眉道,“不错,这次两位丫头的眼光还行。” 闻言,左边的赵匡毅也看了过去,粗矿的脸上有一丝的惊讶,而后便收回了目光,并没有知府孙文胜与赵老爷那般对烈如歌与司徒拓有兴趣。 “你们过来,拜见大人,我们赵家幸有大人帮衬着,才能家大业大。”赵老爷肥油般的脸上露出一条rou细,里面露出两颗眼珠,戴着金戒指的胖手朝着烈如歌与司徒拓招了下,愉悦的笑道。 显然,能招到烈如歌与司徒拓这两位女婿,赵老爷是极其开心的。且赵老爷认定人不会跑,说话也没有忌讳。 “大人。”烈如歌走上前,乖觉恭敬地喊道,而司徒拓倨傲的微不可见的颔首,让他一介暗帝向一个从四品的知府低头,那是不可能是事情。 许是司徒拓气势逼人,赵老爷与知府孙文胜并没有因为他的礼节不到而恼怒。孙文胜眯起眼睛,盯着司徒拓那半张黄金面具,眸色略显疑惑,若有所思。 “财发,他们来找你,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你们爷仨商量吧,我们就先回去了。金莲和玉莲能找到命定的如意郎君,老夫很欢喜,后日他们两对拜堂,老夫再过来官礼。”孙文胜对着赵老爷笑着道,提起赵家两位小姐,jian诈的脸上有丝丝的和蔼。 见状,赵老爷连忙起身,恭送着知府孙文胜与赵匡毅离开。 “说吧,你们两位找我,有何事?”赵老爷回身,随意地坐回原位,呷了一口茶,低声问道。 烈如歌唇角勾起,好不客气地做在赵老板的对面,反问道,“我们两位是外地人,赵老爷就不担心我们在外有妻妾儿女,你的两位千金嫁过去,可能要吃亏。” “啪”赵老爷把手中的茶盖丢回到茶杯上,手中玩弄着两个半拳头大的圆滑纯色的鹅卵石,信誓旦旦地道,“你们两位看来还不太清楚,我没有要让你们回去的意思,后天拜堂后,你们就留在赵府,和我两位闺女过一辈子。当然,我不会亏待你们。我无子,等我百年归天后,赵家的家业还指望着你们两个替我打理。” 玩囚禁?烈如歌脑中蹦出三个字,唇角的笑意森冷,小脸上的笑意不减,顺势道,“听闻赵家在涪陵是如今的首富,靠着贩盐暴富,我们在家里做的小本生意,大抵是蜉蝣,没有比较的可能。” 烈如歌顿了顿,瞧着赵老爷脸上一副jian商得意算计的神色,美眸暗冷,低声道,“只是,我认为自愿留下,比起强迫更好。赵家产业倘若真能吸引我们,我们可以心甘情愿的断绝家中关系,入赘到赵家,改赵姓。赵老爷,我们都是商人,无利不图,也不做无用的买卖。” “哈哈哈”赵老爷朗声大笑,中气十足,两只细缝大小的rou眼满意地看向烈如歌,视线又滑到旁边冷气十足的司徒拓神色,胖手一挥,对着管家道,“阿金,明日一早,带两位姑爷去我们赵家的盐坊看看。” 管家躬身领命,转头朝着烈如歌与司徒拓恭敬一笑。 天色不早,烈如歌得了赵老爷的话,见赵老爷一脸色急的蠢蠢欲动,识趣地与司徒拓起身离开。 两人刚离开,赵老爷身形颤巍的由着管家扶起来,接着快步走到府门,上了等候多时的轿子,催促地道,“快去漪翠楼,我的小花姑娘要等急了。” 旁侧,管家抱着一个手臂长的华美锦盒满头大汗地跟着轿子快步跑。 翌日,用过早膳后,管家带着烈如歌与司徒拓去往赵家在涪陵最大的一个盐坊。赵家的盐坊很大,面积约至五十坪,占近涪陵的三成。赵家能占据如此大的地方作为生产盐坊,知府孙文胜在其中的为虎作伥起的作用不少。 烈如歌与司徒拓一进去,见到盐坊内工人各司其职,翻炒,取卤,制饼,翻晒,再提取细盐,工序是正常的制盐的顺序。盐坊的工人很多,大家汗流浃背的在屋内外业做,见到管家与他们也只是微微颔首行礼。 “这是咱们赵家制出的盐,比起官盐,我们的盐既好,价格亲民。涪陵之大,没有任何一家盐坊能与赵家相比。”管家伸手在完工的麻袋里面的雪白晶莹颗粒的盐里面掏了一把,骄傲地笑着道。 烈如歌长眉挑起,葱白的指尖沾了一下麻袋中的盐,舌尖轻尝,一股咸苦的味道在舌头上打转,可并没有以往吃到盐巴那种苦涩的难受,还令人想再次尝试。 烈如歌抬头,朝着看向自己的管家微颔首,唇角勾起一小弧度,美眸疑惑地道,“咱们赵家盐是优质的,可价格压到如此低,除了成本和工人的工钱,岂不是没有利润了?” 闻言,管家朗声长笑,大手摇摆着,忍俊不禁,脸色却神秘又保留地解开烈如歌的疑惑,“不会,我们赵家盐坊有我们自己独特的制盐方法。两位姑爷,以后你们就会知道的。” 烈如歌唇角扯了下,管家比起赵老爷的老jian巨猾,没差一点儿。现在她和司徒拓还没同赵家两位千金拜堂成亲,管家是在防着他们。 管家继续带着两人往前,一一介绍,一边还吹嘘着赵老爷发财致富的传奇历程,烈如歌无趣地朝着坊内制盐上留意去。 古人制盐有两种法子,沿海地区用的是海盐,在临海地区的盐田,将海水围起,利用日晒蒸发水分,自然析出盐。晋人著的《洛都赋》中有云,“河东池盐,玉洁冰鲜,不牢煮沃,成之自然”,指的就是由池盐制盐的方法。 另外一种是内陆常用的盐井,关键是从晋中取出盐分高的卤水,蒸煮取盐。此种方法再精化,可以除去粗盐中的苦味,净化为精盐,但技术不高,难免还残留着小数的杂质,味道微微苦涩而已。 涪陵的管盐中还有另外一种取盐法,是提炼天然纯净的盐矿。只是耗费大,价格十分昂贵,多作于上贡品。 仔细观察后,烈如歌发现工人一个奇异的举动,便是从库间中取出一些白色晶体,接着放入到煮沸的盐水中,放量不同,两指捏着的一小撮。 烈如歌手肘微碰了一下司徒拓,美眸看向坊间的一处,意有所至。司徒拓神色无异,只是削薄的唇瓣轻压了下。 烈如歌暗呼出一口气,接着两腿夹紧,一手压着腹部,一手不知从袖中抓了把什么往额前一滑过,小脸迅速变白,冷汗遍布。烈如歌身体歪倒向一边,司徒拓正好伸出单手扶了一把她的肩膀,准备就绪,烈如歌痛苦地嚷着道,“管家,我……肚子不舒服。” 明天就要成亲,管家一听,连忙转身,看着烈如歌面色惨白,略显慌张地道,“二姑爷,你哪里痛?能忍一下吗,老奴现在就去请大夫。” 烈如歌手虚弱地在半空中挥了一下,拽住管家的衣袖,唇瓣颤抖着道,“管家,可能是吃错东西了,你让人带我去茅厕先,要快。” 见状,管家连忙叫住经过的一个工人,让他带烈如歌过去茅厕,而他撒腿跑出去,请大夫。 司徒拓与烈如歌随着工人过去,半路趁着四下无人,烈如歌单手就劈晕了工人,把他拖到旁边的灌木丛里面。接着,两人交点一点,凌空而起,在半空中跃过,准确无误地落在刚才工人取出神秘物质紧闭的库间的一个角落。 周围人来人往,要进去必须避开耳目。烈如歌回头看着一眼身后的司徒拓,眼神询问他有没有好法子。 司徒拓淡然地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火折子,朝着阳光最猛烈的半空抛去,半空中骤然响起巨大“嘭”的一声。盐坊内的工人受惊,慌张地抬头看去,有些惊慌失措地跑出去。 趁着混乱,烈如歌与司徒拓身形一闪,推开库间的门,走了进去。 库间的室温比起外面的温度要低很多,有一股沉闷的气息,似久无人居的墟废。确实,因为烈如歌他们来了半天,只见到有一个工人进去,然后拿了神秘物质,又迅速出来,紧密地掩住门。 室内不大,摆放着一摞摞的麻袋,麻袋上方用宽大的茅草盖住防水。司徒拓用到割破了一个麻袋的小口,一小股精细的白色颗粒流泻下来。 司徒拓修长的两指细细搓捏着麻袋中的晶莹的白色颗粒,眉头紧蹙。烈如歌看着司徒拓沉重的模样,好奇地凑过去,只见他们看到的神秘物质和盐状很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