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大王少傅的品味
风离痕手拿传书，愣住：“你说什么？西京簪头凤？票据？” 这时，送茶水进来的小饭儿顺嘴道：“西京簪头凤，很有名的啊，就是上京簪头凤的连锁分号嘛，少傅是西京人，居然不知道么？” 众皆愣住。 风离痕青着脸：“那这票据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订过西京簪头凤的劣质山寨品了？” 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才不管那些，纷纷望住目前以来最大的嫌疑犯，东宫少傅，风离痕。 从没有被这样怀疑过的风离痕，极为气愤，当着众人面，撕开了传书，取出票据仔细查对。期，确是他来上京之前，落款，确是他笔迹。 少傅一掌将票据拍到案上，目视虚空中的对手，眸底生光：“原来，这一圈兜兜转转，目的在这呢。常敏不过是引子，借他职务之便，殃及大理寺，从而使得陛下垂询，朝野关注，再将重大嫌疑抛于风某之，连票据都做得可以假乱真，风某还如何可洗刷清白。” 叶洗马焦急道：“少傅可是与何人结了仇？” “若风某与人结仇，那仇家为何不早些下手，偏在风某为少傅之后？风某若此时陷重案，会造成何种结果？何人可得利？” 叶洗马急得四下走动，走来走去被云起伸出一只脚阻了去路，他定睛将云起一看，大悟：“小殿下！少傅若出事，殿下便无人辅佐，无人辅佐的殿下还如何在朝中立足根基？难道说，此案归根结底，是指向小殿下，剪除小殿下羽翼？” 忽然间几人都看向了云起，云起咬着纸四下看了看，边无旁人，确认他们确实是在看着她。默。 片刻后，刑部尚书恭敬道：“这些也只不过是毫无根据的假设，至少，这票据如何证明是作伪？风少傅可否往刑部走一趟？” 大理寺卿对顿时无措的华容jiejie表示无能为力。 叶洗马大惊失色，慌了阵脚。 风离痕与之对峙：“我今同你去了刑部，明朝中便要流言四起，撒尚书便不为大局着想？” 刑部尚书铁面无私道：“下官只讲证据，只管断狱，不论显贵，不分时局。” 风离痕坚持道：“风某是被陷害的！” 撒尚书亦坚持道：“少傅可有证据？” “有证据我还同你在这废话？”风离痕拂袖。 “那就请少傅同下官去刑部一遭。”尚书延请。 “我若不去呢？”风离痕挑衅到底。 “那下官便去请旨。”撒尚书转头便走。 没走成。 ——被云起拦住去路。 他往左挪，云起往左移，他往右挪，云起往右移。 他低头看了看云起，退后一步：“请小殿下让臣过去。” 云起仰着头，叼着纸，无辜地看着他。 “小殿下是不想让臣过去？”撒尚书不敢硬闯，只好开始逐步探索。 云起眨一下眼。 “小殿下是觉得少傅没有嫌疑？” 又眨一下眼。 “小殿下有证据？” 云起摇摇头。 撒尚书明显语气也略有不耐：“小殿下不如趁着暮时光，去放一放纸鸢，好过整闲在殿里闷着。” 少傅这时也传话：“云起不要顽皮，去吃你的午后果子。” 叶洗马过来领云起走：“小殿下，我们去侧殿玩去。” 云起一把拍开他的手，把嘴里的纸吐出来，摊开看了看，上面的字看不懂，唔…… 算了，又把纸揉成一团，就要扔了。 风离痕一声顿喝：“住手！” 可云起已把纸抛了出去，撒正浩是下意识的折上了老腰的在半空中接回来，摊开一看，正是接触过南宫燕的那张可疑人名单。 风离痕眼里光芒一掠，接过名单细细看了下，然后又拿了西京簪头凤的票据作了一番对比，好一会儿后，几人才听他道：“ “各位大人，这上京簪头凤的掌柜写着是李元雉，起初我们只关注到店里订购首饰的客人，竟没有留意到这位掌柜。” 大理寺卿接过来对了一下，也似有所悟的道：“同南宫燕来往密切人员名单中的李元凤，莫非便是户部侍郎李元凤？我记得他似乎也是西京人，查一下李元雉祖籍亲属便知二人有无关联。” 刑部尚书沉吟道：“先不要惊动这位户部侍郎，就从李元雉入手。” 风离痕瞟了瞟他，很是不满：“这位户部侍郎有嫌疑就不能先惊动，风某人有嫌疑就要立刻去一趟刑部，这是什么道理？” 刑部尚书头也不抬：“李侍郎乃是郑太师二女婿，舒王仲离的小姨父。”弦外之音，你是哪根葱？ 风离痕哼了一声：“我还以为撒尚书当真铁面无私，连太子少傅都敢缉拿，原来是惧怕太师一脉，而无畏皇储一系。” “少傅误会了。下官是觉得少傅深明大义，必会牺牲小我，配合刑部查案。而户部侍郎为皇亲，负重大嫌疑，若无充足证据，实在不好抹了太师面子。”撒尚书继续明吹实贬，骂人于无形。 少傅脸色已然沉。 叶洗马赶紧插足二人之间，引开话题：“若当真这二人是兄弟，李侍郎便有途径弄来一盒首饰，在花魁被害后，扔去现场陷害少傅，可是下官有两个疑问。” 撒尚书示意：“请讲。” 叶洗马清清嗓子：“第一，我们少傅乃是西京世家公子，一掷千金，岂会带着劣质凤钗拜会南宫燕，那李侍郎脑子是怎么长的？第二，如若李侍郎是杀害南宫燕的凶手，啊这里我们先不管南宫燕是死是活，在听音楼报案后，啊这里我们也不管究竟是凶手报案还是怎么，作为凶手的李侍郎是怎么回到查封后的现场的呢？就为了扔首饰栽赃？那他怎不一开始杀害南宫燕后就把首饰扔那儿呢？他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少傅沉默不言。 云起从地上爬起来，站到这圈人中间，“因为少傅已经没有钱了呀。” 华容jiejie进一步做了解释：“风氏祖训，不得入朝为官，离痕哥哥无法抗旨，也不能违背祖训，只好与族中断除关系，家中自然也不再供应银两。” 众人不由同地看向风离痕。被人同的少傅很是不悦，扫了众人一圈：“怎么，我给太子做老师，挣不到钱么？云起，谁告诉你为师没钱的？！” 云起转头向他，不假思索道：“在听音楼的时候，别的哥哥叔叔都给漂亮jiejie们打赏，可有个漂亮jiejie都要蹭到少傅怀里了，少傅还没有给jiejie打赏，真是，太穷了。” 少傅面子挂不住，“闭嘴。” 众人继续同地看向风离痕。 当然，华容jiejie例外。 叶洗马咳嗽一声，赶紧将话题拉回来：“那这么说，户部李侍郎是很了解少傅近况了，所以才能对症下药。” 少傅哼了一声：“我品味岂会如此低俗，没钱我也不会买山寨凤的！” 叶洗马立即附议：“所以说，那李侍郎实在是以穷人之心度世家之腹，太没有品味。” 撒尚书插嘴道：“我看，万一不幸真是李侍郎所为，那也不过是因为什么容易到手就用什么，哪有那么多品味不品味，一张票据便是足够证据，我们刑部是不论物证档次的。” 大理寺卿非常无奈要与死对头同一个观点：“正是如此。所以，少傅，我们先搁置品味的争议，可好？” 风离痕拂袖转，洒然而走：“不管是谁，居然以如此低劣品味陷害于我，我必叫他悔恨终生。叶洗马继续去查簪头凤李二雉祖籍出，各位若有兴趣，不妨同我再去一趟听音楼，解惑一下叶洗马的第二个疑问。” 云起迅速跟到少傅后亦步亦趋，对后面人补充道：“要带足钱哦。” 重新一番勘察后，刑部尚书虚心问道：“少傅，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入房后，自始至终，风离痕都站在一处没动，不知在观察什么，“撒尚书，你觉得案发后，有几人重回到了现场？” 撒尚书一愣：“难道不止凶手一人回来过？” 大理寺卿跟着道：“难道凶手不止一人？” 风离痕沉思片刻：“若许多细节都能衔接上的话，只怕这案子至少五人参与过，两人重回过现场。” 这话一出，另两位大人齐齐惊住。 “少傅此话怎讲？” “我们先来寻找细节衔接处。什么人回来过，以及，回来做什么？二位大人有什么看法？” 刑部尚书经验丰富道：“一般来说，凶手重回案发现场，有两种心理，一是为了确认自己犯罪手段按计划实施，或者是确认无纰缪无漏洞无痕迹，二是为了欣赏案发后的现场得到心理满足。下官觉得此案中，若是凶手重回现场，应该是第一种，因为若是他回来便是为栽赃给少傅的话，可见计划周全。” 风离痕进一步补充，且小有反驳道：“若是计划周全，又怎会这般不自信回来确认现场无漏洞，确保没有对自己不利的痕迹？从他布置现场栽赃来看，确是考虑周详，但也确是要抹去自己痕迹，怎么抹去呢？只怕发生了什么不在他意料中的事，可暴露他份，是以他才要冒险重回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