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残阳
黑压压的匪徒下山时发现了被霜覆盖，冻得不成样子的青玄。 不如暮云所想，匪徒为他擦下冰霜，暖了身子，救下了他。 “老大，你这是？” “没什么，是我有些大意。” 他凝视着深谷，眼神深邃，若有所思。 “我会轻手除了你。” ...... 镇上也不尽太平，倒没什么人被伤及，只是总有些小人偷袭暮云二人，正面连一剑都承不住。 几日胆战心惊，两人渐渐习惯，变得更加谨慎。 只是这一日不同寻常。 只属于泯云谷奇说怪谈中的邪祟怪物竟成片向谷外的城镇涌去。 这一次，怪物更多，像黑色的海洋咆哮呼号，汹涌的黑色浪潮淹没一个个村庄小镇。 暮云听说时，这些怪物已经毁了不少村镇，无数无辜的人葬身。 如同末世般压抑，天穹也添了半抹灰色。 暮云的忧愁内疚填满内心，终日蹙眉。他知道，那些怪物就是向他来的，因为他，又害了人。 “既然来找我了，那我迎上去便是。” 他安置好诗语，向远处的黑色浪潮迎去。 接近怪物时，已是傍晚，无心赏景，残阳残红将会见证他们的毁灭。 他没有拔剑，也许是不愿欠寒剑太多。 而是从背后拔出长枪，把残阳从身上拍下，白影冲入黑海。 白影带着残红溅出黑血。 长枪不断轮转，横挡斜刺，一退一甩，不断划破黑影，撕裂黑暗。 黑影一划便散去，但黑影不断涌来，散去的黑影反而好似挥之不去。 这怎么行，天色若暗了，他会被黑暗吞没的。 无可奈何，他引着大片的怪物向偏僻些的林中去了。 青玄看着他的行径，虽有些不解，但还是点头笑着，感到更多的趣味。 “正合我意。” 暮云一边扫杀扑来的怪物，一边向森林纵深处隐藏身影。 涌上来的怪物源源不断，但空间狭小，被慢慢的扫除。这样的同时也有弊端，怪物很快围了整座林子，幽暗的森林危机四伏，逐渐向中心吞没。 不断的冲杀，仍未能杀出一条路，拔出寒剑，寒光也只能粉碎一部分邪祟，他将自己置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不断涌上的黑潮几近掩了他的眼眸，眼前只是黑暗的景象。 也正是这时，凄厉的琴声从远处传来，音波阵阵，切断了树木，也切断一路的怪物，剩下的被寒剑挡下。 曲长久未停，强烈的目眩再次让暮云倒下。 “比上次多坚持了几秒，下辈子努努力，说不定能撑我一曲。” 曲终，大片的怪物从两侧扑去。 寒剑只能保他一时，这样的境况，寒剑也很难救他。 ...... 夕日就快落了，残阳慢慢失了今日的光芒。 很难，但不是不能。 暮云猛地起身，握住寒剑，霜寒向外蔓延，凝结了残阳，穿透了大片的邪祟。 红光寒霜，刺穿晚霞，碎裂黑暗。 正是那音波斩开的路成了他唯一的生路。不及新的怪物涌上，寒气已经凝了琴弦，剑气碎了琴身。 青玄有些忌惮刺骨的寒霜，及时闪开。 “好小子，又毁我一张琴。” 无奈的青玄认真了许多，他的剑终于出了鞘。 暮云到不着急动手，先是聊聊。 “还能活下来，不容易。” “呵，就凭你和你爹那把破剑？还要杀我，可笑。” 倒是嘴硬。 “可笑的是你。” “你杀了我两徒弟，毁了我两张琴，这账该算算了。” “分明是你自己用方术毒死他们，倒好意思嫁祸于我。” “无需多言，等我要了你的命。” “也好，快点了结。” 浓郁的寒气又向四周漫去，身后的怪物被凌冽的寒光穿杀殆尽，刚刚放出的刻影也是如此。 “方术好像对你没用了，有趣。” 凌人的寒气很快向青玄逼去，挥剑斩开寒霜也是徒劳，凛冬的幻象再次出现。 青玄也只能靠刻影自保，不至冻伤，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刻影见了寒霜最多也是一闪而过，很快散去。 “凛冬已至。” 冷冷的声音从刺骨的霜中飘来，白影举剑刺上。 青玄在寒霜中僵硬的抵挡，白影快速的闪动，像上次一样，霜华飘飘。 最后一片霜华缓缓飘落。 “以为禁术就这些？真是天真。” 黑影一闪，白雾间只留了青玄的刻影被寒气冲散。 眼前也多了不少青玄的刻影。 幻影方术。 “觉得惊讶吗，能杀你的禁术数不胜数，你可以一一感受。” 猖狂的笑声响彻云霄。 森林的方向，脚步声渐近。 村镇中死去的尸骨直僵僵地走来，一旁的山上涌下新邪祟，浩浩荡荡。 控尸方术。 毒雾从青玄身边冒出，散开，青烟遮住了残阳。 毒雾方术。 残阳如血，一种强烈的压抑压在暮云心上，只得背水一战了。 ...... 泯云阁。 那些怪物邪祟填满了山谷，源源不断地向泯云阁涌去，侠阁书院都难躲一难。 泯云一人守着书院，侠阁二人终于派上了用场，取剑出阁，两人分头行动，在谷中鏖战。 林枫杀得逐渐厌倦，这些面目模糊，黑茫茫的怪物实在恶心。虽说一碰就烟消云散，但这实在太多了，光是看都很累。 师傅则沉稳些，一边挥剑，一边把怪物往远处引。 其实比起暮云那边，这边的怪物还不算多。 他们还要面对的，另有其人。 在山间不断制怪物的是与青玄一同窃取禁术的同门师兄，也是林家最大的仇敌。 本来他的方术完全被泯云破了，还险些被泯云抓到，已经准备放弃了。 青玄一求，以新的禁术作为交换，没抵住诱惑，他这几夜一直制造这些怪物，造了一支宏大的黑影军团。 精力几乎耗光了，但这些怪物也起了效用，牵制住了整个泯云阁不说，给暮云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新的方术也可以用了。 “林枫，我已经做好杀你的万全准备了。” 泯云也一样不好过，书生实在文弱，无可奈何，他的行动被严重限制。 一些奇怪的东西也开始出现。 残阳被黯淡了，暮色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