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回归，沈苍龙
沈府。 沈秋词缓缓睁开眼睛，他又回来了。 不过，习惯了宗师境圆满的实力，再回归先天境界，倒是有些不太适应。 但也只是一时落差太大的影响而已，沈秋词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修行一途，不自知可是大忌。 除开宗师境的实力感悟，此趟演武之行，最大的收获便是那两项奖励—— 「无形之气」和一次顿悟机会。 「无形之气」并非武学，也不是什么秘技，他只是关七在先天破体无形剑气登峰造极后，对“气”的一种全新的领悟和御使技巧。 这也正是沈秋词欠缺的地方，他的对敌手段太过单一，千秋斩虽然威力惊人，但大招总不能当平A用吧。 总的来说，无形之气对于沈秋词的战力并没有太大的提升，却为他增加了许多对敌的手段，至于其他衍生的妙用和手段那就更加无须过多阐述了。 至于顿悟，这也是极其宝贵的奖励。 武者修行晋升，除了按部就班脚踏实地外，几乎就罕有其他方式提升，类似于血炼、吞魂等邪门歪道，虽然早期也能有所建树，进度极快，但终究有损大节，对自身根基不利。 而顿悟，则是修行中公认最不可多得的奇遇，不仅毫无副作用，更能从顿悟中获得诸多妙处，一朝顿悟，白日飞升，可不只是一句空谈。 可惜，千金易得，顿悟难求，有人穷尽一生也无法顿悟一次。 初入先天，稳固修为后，便是：先天三境，炼精、聚气、养神。 有了关七的武学经验，这三境对于沈秋词来说毫无难度，所以他打算把这次顿悟用在宗师破境之时。 “老四！老四！” 正在沈秋词准备闭关消化时，门外三哥憨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显得有些急促。 沈秋词推开门，眉头微皱：“怎么了三哥？” “厉苍龙打上门来了！”沈负象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大哥和二哥拦不住他，我也打不过，大哥让我通知你，快躲起来，那家伙是奔着你来的。” “厉苍龙？”沈秋词眉头皱了皱。 同为侯门，沈秋词自然不会不知道对方的来头，安阳侯嫡子，和不堪大用的厉云飞不同，这位安阳侯嫡子年纪轻轻便已有了先天聚气境修为，心思也颇为缜密，被安阳侯府下人尊称为小侯爷。 “聚气境吗？” 沈秋词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瞌睡来了送枕头，他正好想找人试试手。 说罢，抬腿便要朝着正门的方向走去，沈负象见状，一把拉过了他：“老四，走错了，那边是正门，厉苍龙就在那边。” “我明白，相信我，那家伙伤不了我的。” 沈秋词拍了拍沈负象，轻声说道，语气极其自信，呆呆的沈负象似乎也想到了沈秋词前阵子大显神威的模样，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沈府正院。 沈敬和沈傲气息低迷，但神经却绷得很紧，不敢松懈，而站在俩人对面，身着一袭紫衣，神情桀骜的青年，则是他们严阵以待的目标—— 安阳侯嫡子，厉苍龙！ “嗤” 厉苍龙看着沈家俩兄弟，嗤笑一声：“我向来是比较钦佩平乱候的，能以草莽之身崛起，攀到今天这个位置，并稳稳地压我爹一头，这份能耐，我厉苍龙佩服！” “但是……”厉苍龙话锋一转：“虎父犬子，平乱候英雄盖世，但自己的儿子却没有一个继承到他的气吞山河，可惜了，啧啧……” 沈敬面沉如水，沈傲羞愤难耐。 厉苍龙说得并没有错，侯府年轻一代，他们四兄弟就只有老三拿得出手，但老三缺偏偏是个憨儿，为此，父亲背地里不知道多少次被人取笑了。 “厉大哥所言极是，我沈家却是太过平庸了。”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沈敬和沈傲看着来人，勃然大怒。 身为自己兄弟，此刻却在落自家面子，沈敬看着沈秋词，正准备训斥一番，却听见自己这位四弟继续说道：“毕竟我沈家可出不了调戏梵音门圣女的登徒子，也出不了丢下属下自己逃跑的懦夫。” “啧啧……”沈秋词故作遗憾，摇头晃脑地感慨道：“我沈家到底还是少了些底蕴，出不了这般人杰。” “哈哈哈哈哈，说得好，我沈家还是底蕴太浅，出不了这样的人杰！” 沈敬闻言，一扫眼底的郁结之气，放声大笑，只不过身子却朝着沈秋词这边挪了挪，以防厉苍龙暴起发乱。 谁知厉苍龙却不恼，反而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说的是谁，说句实话，若他不是我胞弟，十条命都不够他死！” 说完后，厉苍龙看着沈秋词，眼里闪过一丝冷芒，沈秋词也丝毫没有避让，厉苍龙很快就xiele气，他看着沈秋词，一言不发。 双方对视良久，厉苍龙轻叹了口气，转身就走，几名随从也紧随其后，就连狠话都没有留下半句，这举动让沈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唯有沈秋词和沈傲心里一沉，这厉苍龙远比传闻中的要更冷静，也更果断，对方退去并非是怕了他，而是已经清楚自己今天讨不了好，没必要浪费时间和精力。 这样一个人，若是再次出手，那就是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了。 出了沈府，厉苍龙的一名随从突然问道：“小侯爷，为何不教训教训那小子。” 听见手下的提问，厉苍龙神色有些古怪：“教训？那家伙恐怕就等着我出手呢！” 厉苍龙说着，回头望了一眼沈府，眼里掠过一丝冷意，没有想到沈家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人物。 想到刚才的碰面，厉苍龙眼神阴鸷，沈秋词身上的气势让他都有些心惊，他并没有胜过对方的把握。 这沈家老四，隐藏得竟然这么深？ 看来，得想个办法除去对方了，厉苍龙盘算着，毫不犹豫地带人离开了沈府门前。 “真有你的，老四，你看厉家那小子，脸色不知道有多难看。” 沈敬大笑着拍了拍沈秋词的肩膀，却发现自己这位四弟脸色极其严肃：“大哥二哥，此人绝非善于之辈，后续定然还会有其他谋划算计，你们千万要多加小心。” 沈敬微微皱眉，却看到一向骄傲的沈傲也点了点头：“老四说得没错，厉苍龙之所以退去，并非是怯弱之举，只是无法占据上风，不想徒劳而已，此人精于谋划，声名在外，后续定然还会有别的算计，我们确实应该当心。” 说罢，这位沈家二公子话锋一转，看向沈秋词道：“不过，如果我没有看错，厉苍龙忌惮的应该是你吧，老四？” 一旁憨憨的沈负象则是很快点头响应：“阿雁确实比我强多了现在。” 阿雁是沈秋词的小名，沈秋词，字惊雁。 沈傲和沈敬闻言一惊，自家小弟实力竟然已经超过了三弟？ 沈负象的实力沈敬二人都很清楚，若非灵慧不足，莫说一个厉苍龙，就是两个厉苍龙也无法匹敌。 佛家修炼体系有言：肌体若金铁锵鸣，血气浑厚，动静若龙象起伏，金刚也！ 这也是金刚寺那位龙象尊者肯三番四次，放低身态来造访平乱候府的原因，佛门尤善炼体，罗汉金刚之身天下闻名，甚至大宗师四境中，有一境便是以金刚为名。 只是，所有的恩赐都是早已计算好了代价的，老三这无双的体魄，代价便是自身的灵慧，但哪怕如此，沈负象的实力也决不可小觑。 沈敬曾亲眼见过，发狂的老三硬生生将一名先天聚气境的武林中人一脚踹残，如今沈负象承认了自己不如小弟，岂不是说明自家小弟已有了超越先天聚气的实力？ 看着两位兄长投来的目光，沈秋词也没想着隐瞒，坦然地点了点头道：“厉苍龙非我敌手，哪怕是生死相搏，我的胜算也远超于他。” 此番话落，沈敬和沈傲顿时哑然，同为兄弟，小弟定然不会对他们隐瞒，再退一步，小弟隐瞒，老三的话也做不了假。 换句话说，自家这位病秧子的小弟，悄然间竟然成了勋贵集团年轻一辈的翘楚，这番改变，不可谓不大。 …… 帝都。 文相府，平乱候沈权站在下方，面色带着疑虑朝着正前方两人汇报。 “你是说，你家四子有可能是大能转生？” 一袭青衫的文相看着沈权，眉头紧锁，一旁的武穆则是老神在在地端着茶盏。 沈权叹了口气，道：“正是，雁儿曾言，自三年前便能从梦中所得，武道大进，我担心他或许是哪位宿世大能转世，觉醒胎中之谜，一朝起势。” 雁儿是沈秋词小名，沈秋词，字惊雁。 “这样吗？” 文相抚了抚须，转头看向武穆：“武穆，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用眼睛看呗！” 武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翻了翻眼皮道：“无须一惊一乍，尤其是你，都当侯爷的人了，还是那般毛毛躁躁，没有静气。” “你家幼子绝非大能转世，这一点无须忧心，此世不比往昔，圣皇镇压当世，没有那个大能敢不知死活地投入朝廷，除非他想灵识永世蒙尘。” “其次，哪怕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大能，你也可以完全放心，有圣皇在，和皇朝牵连，中土气运镇压下，任何超凡脱俗的大能都无法破开胎中之谜。” 说到这里，武穆端起茶一饮而尽，起身站立，瞥了一眼自己亲手培养的徒弟，沉声道：“换句话说，除非惊雁前身是道佛两脉的无上之尊，否则他便只会是惊雁，这一点本王可以保证，若是不放心，可年后扔到军中历练，本王亦可亲自替你照看。” 沈权闻言，激动无比，他面色恭敬地朝着武穆躬身，一揖到底。 …… 许久，深宫内。 圣皇收到文相的传书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紫气大殿内，一道声音轻轻响起。 “宿世大能么？” “呵呵，无妨，朕若强横，他们便翻不起波浪，朕的大梁，能容得下五夷四狄，还容不下区区几个转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