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鱼人
“1月？日：我居然还在山洞里。所有人都不见了，他们的东西也不见了。难道他们没有叫我就走了吗？奇怪，10日和11日那天发生了什么？我的日记里写着我跟威廉走了，可是威廉已经死了啊！ “为什么我的包里会有花！大雪封山为什么会有花！” （此处被画满杂乱无章的线条） 流客不再读了，他看向一个个同伴，大家的表情和他一样凝重。 乌云终于酝酿好大雨，寒风从洞口吹进，让人浑身发凉。 “我要是再读恐怕大家就想冒雨离开了。”他勉强地笑着说。 “怕什么。”卡莉出声道，“有什么古怪打赢就是。”不愧是卡莉。 “不，我提议离开。”老费奇突然道，“卡片上只提到金目焰翅虎的习性是喜好守护遗迹珍宝。现在看来恐怕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势力盘踞在这片山里。” “我赞成。既然局面发生变化，行动比想象中危险，先下山做好准备更好。”尤瑟夫接着道。 “凯瑟你呢？”流客看向他。 凯瑟听着日记都有点浑身发毛了，此刻看着已经有人想下山了，也跟着表示支持下山。日记里发生的事实在太不寻常了。 “先下山是个好主意。至少先把凯瑟送下山。”少年开口说，“但我们也只能等雨停了。” “既然决定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卡莉瞄了一眼凯瑟，“虽然这小子我一个人就能扛下山。” 凯瑟可以说是满头雾水，为什么这群人好像都公认我最弱似的。怎么都把我当拖油瓶了？ 他有点气不过地开口：“不用特意照顾我。”但大家都当没听到似的，催促流客接着读。 “接下来我可不敢读了，我怕招来脏东西。看起来像祷告词。”他笑了笑，把日记本凑近火堆。 在杂乱无章的线条下是一个个扭曲的，歪斜的文字，与前面的字迹相差甚远。 这些词不像这个世界中的语言，仅仅与这个世界古老的米索布加尔语有些相像。 “在星空……和时空……的，外部，它正等待着……到来。”老费奇拿走书念出声。 “喂，别念啊！”凯瑟忍不住出声。 “没事。这不是祷告词。”老费奇倒是很沉着的样子，“即使事情再古怪，大概也和这胡言乱语没关系。日记主人应该是受到了不明势力的追杀逃到这里，接着在外面被捉住或被杀。” 流客放下伸到一半的手，环抱双臂说道：“也许吧。”他夺回书合上，有些愤然的扔到一边。“等雨停了，先下山。” 气氛很冷。几个人沉凝的坐着，没人说话。他们的头顶仿佛有另一片阴云。 山洞里非常暗。火堆马上燃尽了，阴影充斥着六人周围。外面的雨小了点，但还是很阴暗。整个世界都显得沉重压抑。 老费奇把书捡回来，珍重的放好。他的表情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令人琢磨不透。他略微思考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张卡片，递给流客。那张卡片看着有些眼熟，有点像地球的…… 流客看也没看就收了起来，意味深长的打量着老费奇。 等雨停了，六人起身准备走出山洞。不料，一股腥臭恶心的气味钻进凯瑟的鼻孔。接着他就看到，一只鱼人缓步走进山洞。 那鱼人大概一米六的身高，全身布满恶臭腐烂的鳞片；双腿弯曲，指甲细长；双手，不，双鳍银白滑腻，分泌出粘稠恶心的粘液，一滴滴落向地面；头是鱼头，两只眼睛流露出诡异邪异的光；鱼嘴大张，一圈尖锐的利齿中央长着一张人脸！一张紧闭双眼，面带微笑的人脸！ 这可把大伙吓得不轻。凯瑟只觉得灵魂在战栗，全身疼痛，大脑麻木，思维混乱，眼睛忍不住流眼泪。 尤瑟夫医生眼疾手快，从兜里掏出一支针剂就向凯瑟扎过去。随着药剂打进体内，凯瑟的精神状态稍稍平静下来。 可事情还没完。门口的鱼人依旧缓步进入山洞。流客试图搭话，它没应。正当他决定闯出山洞时，大家的身后突然响起破空之声，接着是躯体落地的声音。 “快走，危险。”卡莉提着一把血红大刀作攻击状，刀下是已经两半的鱼人。它们竟不知什么时候包围了他们！ 流客掌中出现一把符咒；尤瑟夫双目迸发出金光；老费奇变身成一头巨熊；少年眼中出现六芒星阵，身后闪出一道身着燕尾服的男士身影。四人一影齐齐冲向洞口涌进的鱼人群。 “跑啊！”少年一把拉住有些愣神的凯瑟跟着开路的几人跑出洞口。 可鱼人比想象中多。流客闪转腾挪一把把的扔符咒。符咒幻化成火球，水波，狂风却没消耗多少鱼人。卡莉那大刀着实厉害，一刀一个，但鱼人数量太大也让她有些应接不暇。老费奇直冲向鱼人群如同真正的熊一般狂暴地撕碎鱼人。那燕尾服身影用永远用不完的餐具刀叉一个个击杀鱼人。 尤瑟夫未动手，等他目中的金光更盛，他暴喝一声，竟将鱼人群尽数定在原地。 “杀不完了，走！”少年被燕尾服身影一把抱起，只留下一道声音就跑出老远。其余几人也当机立断开跑。 直到身后没有一点声音，他们方才停下来稍作休息。凯瑟已经累得瘫坐在地上了，其他几人倒没他这么狼狈。 老费奇变回原形，他的手臂上有道伤痕，尤瑟夫忙着给他处理伤口。“凯瑟，帮我找找这里有没有小蓟根，枯的也行。” 凯瑟爬起来到处找，他边找边描述小蓟的外形。在几人的努力下终于在较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小片。 将草药嚼碎，敷上，裹好后就算是完成了包扎。 “你们发现没？我们遇到的鱼人实在太多了。这不合常理啊。”流客主动说道。 凯瑟一细想也发现了不对劲儿。他一闻到鱼腥味鱼人就进洞了，可外面如此多的鱼人怎么可能让他们毫无防备就靠近了？难道它们会隐藏气味不成？ “如果没猜错，我们可能是中了毒。”尤瑟夫如此猜测道，“这么多人居然没能发现如此浓烈的臭味，还被包围了，太古怪了。” “也可能是精神异能。我们被鱼人的首领影响了。”流客说道。 “它们追杀我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各位，我们是跑还是杀？要跑可要尽快了。”卡莉蹲在树干上观察着远方。 此时浓烈刺鼻的鱼腥味顺风飘来。 “别忘了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没必要为了这种麻烦损伤战斗力。”少年率先起身，他的燕尾服身影一把将他抱起。“我们走。下山报警。” 几人没有异议，准备开跑。流客不忘把凯瑟拉上，几个闪身就走到了队伍前面。 卡莉依旧在树上跳跃，观察周围。 “等等！金目焰翅虎！” 卡莉话音刚落，众人就看见一头强壮凶悍的老虎正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那老虎足有三米长。黑白条纹，金睛长牙，一双火焰翅膀长于脊背两侧，威风凛凛，气魄摄人。 它一声怒吼犹如雷鸣，朝着众人直扑过去。众人四散躲避，正好将那老虎围在中央。 老费奇率先扑上前按住老虎。那老虎全身立刻燃起烈火，股股热浪扑向众人面门。 流客随即掏出两张符咒，一张直飞向老虎，一张掷于地面。瞬间冷气袭来，灭了老虎的火。 燕尾服身影投出几把餐刀刺进老虎肋间，卡莉抓住机会用血红大刀劈向虎头。老费奇顺势松手闪向一边。 卡莉听到切开血rou之声，看见鲜血洒地，却感觉有些古怪。 凯瑟看见这血腥景象忍不住偏过头去。突然一股鱼腥味再度袭来。他忙睁开眼大声道：“鱼人来了！” 其余几人看向他。 突然，老虎的尸体变了模样！那金目焰翅虎竟变成一只头身分离，腥臭恶心的鱼人尸体！ 腥臭味更近了！众人随即转身就走，老费奇带路。 谁知越走越不对，周围树木愈发密集，像在往深山前进。 说来也奇怪，不大的小山脉竟跑这么久都没跑出去。 “我们恐怕迷路了。”老费奇停下道。 不等他说完，周围景象骤然一变！ 只见原本未见新绿的初春景象突然变成盛夏之景。密林繁茂，鲜花遍地。 这等异常景象令众人更加警觉起来。凯瑟想到日记主人包里的花，心头一紧：“日记主人包里的花，会不会是从这里摘的？” “显然是，只有这里有。”流客回道。 “可恶，那些鱼人把我们引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尤瑟夫显然已经很恼火了。 “先去前面。可能有东西。”少年和他的燕尾服身影一马当先在前方领头，其余几人跟着少年，环顾四周，围成一个圈将尤瑟夫和凯瑟护在里面。 密林不深但非常难走。短短的路程让凯瑟汗流浃背，他穿的实在太多了。所幸这段痛苦的路程不长，钻出密林他们就看到了一大片空地。 空地上寸草不生，大地干裂。空地中央有座古老宫殿。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几人谨慎的前往宫殿正门。 宫殿外观奇特怪异，混合巴洛克风格和哥特风。整体呈黑色，部分有靛蓝色涂鸦。 靠近才发现宫殿墙壁潮湿，长满藤壶。大门敞开露出庭院。庭院里枯死的珊瑚林立，地上躺着若干死鱼。 “像是从海里搬来的。”流客若有所思道。 “我们进去。”老费奇抢先进门。 宫殿从外面看没有很大，但一进入就发现里面房间众多错综复杂。短时间内肯定没法探完。 “看来这里就是遗迹。”老费奇低声道。 “凯瑟，你闻到鱼腥味了吗？”尤瑟夫突然问。 “没有。从进入树林就没有。”难道他们都闻不到？不，他们应该是察觉到我的嗅觉比一般人灵敏了。 “鱼人没追来，我们可以慢慢探索遗迹了。”老费奇迫不及待的走向一扇小门。 “等等，你想单独行动？”尤瑟夫叫住他。 “单独行动效率更高，不是吗？”老费奇这般回答。 “我们分组。”少年突然说。 “可是这种地方分开行动太危险了。” “没关系，我想他们都有自保能力。”少年那一向冷峻的脸微微一笑，“尤瑟夫，你和我走。” “那我和凯瑟组队。”流客一揽凯瑟肩膀，与卡莉对视两秒。卡莉轻轻点头，率先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几人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