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孤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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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兰梦这里小坐了片刻,便离去,阿婉携我上辇轿,不过一盏茶时分便行至一座巍峨宫宇前,正门前“延禄宫”三个金铸大字明晃晃地色彩在日光下分外耀眼。一捧捧雪铺成皓洁冰雪的路途。 想起那日偷听到皇上之言,一时间把流言掀到另一个的巅峰,虽说表明上前朝后宫还是一往的风平浪静,殊不知是私底下人人的心思跟明镜儿似得。我想,亦尘会如何想。 贤妃身边的福如轻笑赶来,道,“王妃留步,贤妃娘娘有请。” 此时节风动梅香,整个长街沉浸在梅花清雅风之中,别有一番雅趣,我低低笑道:“去娴阳宫。” 一进仪殿,隐约闻得冷香细细,正是熟悉的梅花。香意似细雨洒落,四处晕开,无所不及,兜头兜脑的袭来让人几欲迷醉。我瞧着苑内的梅书,我轻声叹道:“从前竟未留意到这里也有寒梅。” 福如忙笑着道:“这梅花啊,从梅园中移到这儿已经有好几年了。” 我盈盈看着她,有意道,“素闻从前宫中有位娘娘独爱寒梅。” 福如只是笑,扶过我的手,“宫中最好的梅自然不在娴阳宫。” 贤妃亦是等待许久模样,见我来颇为满意,从殿门前迎了出来笑道:“快来里面歇歇。” 我欠身屈膝,谦卑道:“给母妃请安。” 贤妃扶住我,眸中沉沉有一丝异样的光芒闪过,因我怀着身孕,贤妃甚少召见我,有事也是派人到府上知会一会儿,今日恐怕是有什么......她忙拉着我手到暖炉上烘着,她见我双眉微蹙,柔声道:“可是有哪里不适?”她似想到些什么,停一停道:“刚刚听说你去了琉妃那儿,可是为了她?” 我澹然一笑,“母妃。晋月没事。” 殿中虽暖,但却有些闷,烘得我有些晕神,贤妃到底是有眼见的人,忙着吩咐婢子推开珊瑚长窗,窗外**如雪初降,甚是清丽。风一进来,倒也好多了。 见我微微疑惑的神情,贤妃笑吟吟道:“月份大了是这样,东西呢,一定要吃好,本宫这里还有些鹿茸人参。”她又连忙唤着福如:“去把上次皇上赏赐的拿来。” 我微露欣慰之色,不觉含了一缕笑意,“晋月怎敢当。”我本想拒绝,她转头忙着吩咐阿婉:“走的时候记得带上。” 我已不好推辞,只好点了点头,贤妃环顾四周,屏退了左右,连阿婉也退了出去。 她淡然道:“你可知,本宫今日叫你来所谓何时?” 我微微思量,“晋月愚钝。” 她双掌一击,福如奉上来一些粉末,听一声哽咽贤妃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手指尖点了些粉末,有些迷惑,闻言慨然,“母妃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她微微点头,拨一拨戒指,似笑非笑道:“这等精细的功夫,也难得那人用心良苦了。”但笑不言,只道:“本宫与后宫姐妹们悉心照顾皇上,原本只是个寒症可越来越严重,本宫就一直怀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本宫想过,是太医院,延禄宫上下宫人,还是后宫嫔妃?遂暗中调查,本宫心腹齐裕看过太医院的药从药方到熬制好都没有问题,后宫里的嫔妃本宫也着人留意了,都没有什么异样。” 我粲然向她一笑,只听她曼声轻盈道:“原以为是想错了路子,那日尘儿倒是启发了本宫。” 她牢牢看住我,露出几分惊异的忧来,忧虑道:“恐怕你也知晓此事了,延禄宫的熏香。” 她神色动容,我将她的手拢在我袖中。低声道:“是关系到华清宫里那位?” 她直截了当道:“本宫也只是怀疑。”她似乎凝神想着什么,良久回过味来,伸手看着指甲上鲜红的蔻丹,指甲深深的扣进软枕里,漫不经心道:“我且发现了皇上所盖的锦被有些端倪,与宫中绣娘所出的纹饰走向有些不同,遂招来绣娘们叹一二,都道此锦被不是她们所出。” 我连连冷笑道:“真是精细的功夫”,遂赞叹:“也是母妃心思缜密,眼色厉害才瞧出那锦被一二。” 贤妃沉思片刻,道:“也是前些日子想着年关将至,便想着给皇上制一件寝衣,招了绣娘来娴阳宫。方才发现宫中皇帝所用之物纹饰的繁琐,一针一线,一个纹路都不可错,当时便默然记在心中,没想到今日还派上了用场。 我放下心中疑虑,“母妃如此体恤皇上,心怀皇上,晋月倒是望尘莫及了。” 她一笑,略想一想,“很多事情你不知。” 我疑惑,贤妃此话说的有深意,她继续道,“发现这被中古怪,本宫趁着皇上熟睡,划开一口子,从云棉之中取得这些粉末。此物也有安神之效,但与治寒症的药,是相克,所以皇上喝了那么多药却迟迟不见效。” 我微微踌躇,“把这粉末混进锦被中,皇上养病均是在龙榻上休养,这被中之物不是正好经过他呼吸潜移默化的进入到他身体里……” 她肃然道:“此人之心,是在恶毒。” 我温言道:“母妃可有禀明皇上?” 她一时默默,“皇上龙体抱恙,本宫又怎忍心让他再添事堵心,待开春了,皇上好转了,再告诉他吧。” 我转头盈盈笑道:“母妃待皇上如此悉心,这后宫里还真没那位娘娘可以想比的。” 她打个呵欠,笑道:“你就别说这些话讨本宫欢心了。”她恬静微笑,“对了,这几日怎么没见尘儿。” 我柔声道:“好像是在忙什么。”我笑得大方得体,乃与贤妃再聊了一些家常之事便离去。 长街行走,矫辇停一停,乃是慧妃而来,她看我,我也无言,而过。 阿婉看出了我脸色不好有些担心便问:“贤妃与娘娘说了什么?” “贤妃孤身一人,身旁无嫔妃帮衬,能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之中,安安稳稳生存至如今,想必也是有些手段的。”我愈低头,直觉告诉我,今日贤妃对我说的这些话,有意是在暗示什么,暗示皇后,暗示嫦家,必定是有关与我。 我示意她噤声,总觉得,贤妃与碧明园中的珍妃有些干系。当年他们同在宫中,他们必定互相知情什么,而这关系到的是,璃贵妃! 此时天色还早,晨光金灿明朗,照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流淌下一大片耀目流光,连着雕栏玉砌也别有光辉。花木扶疏,反射着清亮露光,姹紫嫣红一片,倒也十分好看。
我向阿婉轻笑道:“这个年可过的不清净。” 阿婉嘴角扬一扬,我微笑颔,“到现在,有些事,我也看不清。”我指一指一个宫殿,“这个节气,宫中若是没有寒梅到显得苍凉了。”我整一整衣袖,“梅。” 我满心不悦,然而也不作,只是和气微笑,吩咐了矫辇去昭阳殿,若去赏梅,尚未近其树,未见其花,便先有浮动的暗香阵阵袭来,引路。每到百花凋零,严寒刺骨的冬季,梅花便如婀娜多姿的仙女,悄然飘落在这昭阳殿、园林径旁……别有韵致,含苞的娇羞欲语,脉脉含情。但已无人来赏。 吩咐了身后的随从退下,只有阿婉陪着我进了这深锁宫门的昭阳殿。 一切如旧,寒梅怒放。甜丝丝的果香沁人心脾。我小坐在回廊下一盏茶时分,闻得香风细细,珠翠之声玲玲微动。灿如云霞,又如燃烧的火焰、舞动的红旗,极为绚丽,颇具感染力。我也懒得扫去了肩上的一丝落花,吩咐阿婉折了一支寒梅而来。 眼前依稀看见梅林之下,一个红衣女子娉娉的站着,待徜徉在梅花丛中,则香气盈怀,那梅香仍沾襟染袖,萦身绕体,数日不绝。我一时看的迷糊,阿婉提示我才发现梅林中果然有一人。 竟是高晗伴着皇上!看得出来皇上走的每一步都很艰难。红梅一应,倒给他脸上添了几分绯色,倒看不出他的病色,只觉端庄肃穆。今日家常装束一看,果然脸色有些黄黄的。然而眼角也有了不少细纹,即便不笑也显而易见了。 阿婉忙我绕过回廊,躲在一个假山之后,我按着刺金袖口,和颜悦色,阿婉惊道:“皇上怎么会来这里!” “今年的梅花开的特别的好!”皇上温道,再也不向往日般盛气。 高晗的话似有微笑道:“皇上病了许久,出来走走也好。” “今年的梅开的再好,也孤芳自赏,无人来赏了。”皇上似有叹息。 我瞧着高晗安分地笑着,“皇上咱们该回去了。” 皇上眸中尽是温和的笑意,“高晗替朕折一支梅,放在昭阳殿里。” “是!”高晗利落的将此事完成,扶着皇上而去,那抹身影,镶嵌在一片殷虹之中,与当年城墙上那个气势的男子截然不同,皇上他老了,所以便恋旧了么? 他走后,我走进昭阳殿,枷楠香桌上放着一支还沾着雪水的梅花,枷楠香木本就贵重难得,又难雕琢。 我细细瞧了,或许皇上的心底是有璃贵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