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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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新年,宫中也日渐透出喜庆的气氛。本来通明园内突然觉得阴森冷寂,耳旁,我还能听到夜诵经祈福的经书。 大雪已落了几日,寒意越发浓,我笼着双袖双手藏在里面死死的揪在一起,头皮一阵发麻,面对这个人竟挪不了脚步,唇齿都是寒冷的。不知何时起,看着漫天的鹅毛大雪簌簌飘落,一天一地的银装素裹。 一片片雪渐渐拉织成一张大网,慢慢的包裹而来,在我与他之间形成一道屏障,他就站那里,那么近,分明走几步我就可以见到他的真容,可是浑身像是嵌入了冰柩里,不能动弹。 我不知是为什么,大概是我不敢去揭晓那真相,那唯独一点点的相似。 这多月来,他未从出现过在我的梦里。 这个人的身影,为什么可以和他那么像。 雪夜明月,映着这白梅簇簇,暗香浮动,如此美景,我心中向往的人,竟然是他?怎么是他?怎么可以是他? 大概是出现幻觉了。 真是我眼花了吗?可那梅枝簌簌之下分明站了一个人,那身躯是那么熟悉。 “咻——”天空一亮,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声,打破了久违的不能喘息般的的寂静。一团彩色的光芒快速上升着,留下一线灰色的烟雾。啪!一朵“花儿”在空中盛开了,绽放了。分裂成无数小小的光点,照亮了夜空,定格在了我的心里。 我凝望着漫天烟花的黑夜,颗颗宝石镶嵌在夜幕中,最后,渐渐变成一道星光瀑布慢慢地坠落下来,落在我与他之间。 唯有静默不语。 我的心跳跟着一阵一阵的巨响,久久不能自持。 我忽然想起,那一年的冬日,红梅堤下,因华哥哥的捉弄,他护我在身后,梅雨纷飞,到底是谁先丢了真心? 我双手捂着脸,我能清楚的感受到手指关节的颤抖,泪水啊,就那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在指缝里湿润看来,我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寒风阵阵,我到底是禁不住,抱着膝盖蹲了下来。 我伸手欲图拿起月心留下的羊角风灯,却不料被风吹倒,熄灭在一片梅林之中。 只闻得一阵清香,萦萦绕绕,若有似无,我一呼吸,越近越是沁人肺腑让我清醒。 园中的积雪并未有人扫除,冻得还不严实。我听着有踩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的响声。园中一片静寂,我抬头,只一个高大的身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 尽管这样近的距离,我依然是看不清他的脸。 我想看清,却又不愿意。我想我大概是在逃避。 如此以来,我还真是可悲,悲到骨子里去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清冽的梅香似乎要把人的骨髓都要化到一片冰清玉洁。只觉得脸上的泪珠已被寒风吹干,风一阵阵打来,脸像是裂开冰口子一般生疼。 天际上烟火连连,借着此光我隐隐约约能看到那人的脚步却是渐渐地靠近。 四周万籁俱静,只闻得风吹落枝上积雪的簌簌轻声,半晌无一人相应。我紧紧用羽缎裹住身体。星光隐隐,雪地浑白,重重花树乱影交杂纷错,像无数珊瑚枝桠的乱影。 “是谁,在这里?”我抬眸,已是湿润一片。 “想什么那么入神,梅园风大,留神吹了头疼。”那低淳的男声响起。 几乎是瞬间的惊悸,我震惊不已的站了起来,急声道:“你到底是谁——”一颗心狂跳得仿佛要蹦出腔子,不可能,怎么可以连声音都那么想象。我是在做梦么?一定是! 梅花纱幕半开半落,正对着洁白月光。点点繁花与烟花星子轻绵无声的纠缠飞舞。 “如今看你,果真是进宫,做了他的后妃。” 他的话里像是讽刺像是嘲笑,冷冷的口气硬生生的打在我脸颊上,疼得是脸还是心。 “亦尘?萧亦尘——” 我许久未在唤出这几个字了。这样自然而然却骤然脱口而出,烟花光辉之下,我看见他眉目间蕴着的笑意是嘲讽,我情不自禁地凝望他。 是他。是他的脸啊,那熟悉的曾经,而又陌生的现在。 “是我。” 自己心上也是惊了一惊,往日里情意燕婉时的旧称,这样不经意间唤出,自己也是意外的。难道我的心底,对他,还是有一缕这样难言又难逝的情怀么?虽是意外和吃惊,然而回顾他的神色,心底那份悸动消失无影无踪。 “不可能——”我明明看见他的棺椁入城,天下发丧,举国上下为他哀悼,他怎么会出现在此,绝不可能。 我心跳的厉害,我几乎是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猛推了他一把,却脚下一滑,向后连连退去,背脊撞在一颗梅树上,硌的生疼,怒道:“怎么可能?!” 我身子本就未算完全痊愈,太医说,这些都是坐月子中不忌,留下的病症,果真冷风吹的我头疼,我的神志并没有晕去,我的身体被奔来的人慌乱抱在了怀里,一张脸浑无人色,牢牢抓着我,他的脸真真切切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抬手想要抚上他的脸,却不能动弹。 就像那年他从水里把我救起一般。 “你没有骗我?真没有骗我?你是他么——”鼻腔里都是nongnong的酸意,闻的远处月心一声呼唤,我被人跌开,重重的跌在地上,我陷在松软的雪里,看着那模糊不清的身影在梅林间慢慢褪去。 弥天大雪片片的覆盖在我的眼眶上,脸上,身体上。 月心魂不守舍地跑来,跑得珠钗松散,鬓发皆乱,不由得惊得连声问:“娘娘这是怎么了?” 我斜眼看着她,抹去了眼角的余泪:“月心,我累了。累的神志不清了。” 月心眼疾手快将我扶起,将我搀回宫中,宫女看我脸色不好紧着给我倒了被茶,一口喝下,才缓过气道:“刚才园子里路太滑,不小心跌了一跤!好在没有大碍。” 月心急道:“娘娘要不奴婢去传太医来看看。”又扬声唤道:“香菊,煎一剂nongnong的姜汤来,给娘娘祛风压惊。”香菊一迭声应了下去。 我连连摇头:“不用了。” 我将暖茶捧着手心里,今夜的事,我大概是对任何人都不能提起。 见到了一个已故之人。谁会相信?难免会被人构陷,我还是小心翼翼的好。可是那么真切的感受,那个人,是他! 大概是我病久了,脑子都病糊涂了。 还是有人,利用我与他之间的过往,下的圈套,今夜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当时心慌意乱,虽然有看到他的脸,不过只是一眼罢了,有几分的神似。此刻镇静下来,却发现也有许多的不同,他的身上没有了独属于辰王的那淡淡幽香,取而代之的是杀戮的气息,像是血腥。 长夜,就在这样的焦灼与无奈中度过。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神色苍白,一点笑容仿佛是尘埃里开出来的沾染着风尘的花朵,轻轻道:“该办的事都已经办妥了吗。” 月心不急不躁地扶住我,“李太医已经回过话了,请娘娘放心,一切都妥帖了。” 我笑容实在微弱,“嗯。” 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映在我脸上,我的容色白得几乎如透明一般,一点血色也没有。我缓缓站起身子,轻轻拂一拂裙上的灰尘,转身向外走去。 这时兰梦带着皇子瑞来看我,她转身微微一笑:“还好么?” 我清楚她这一来意味着什么,苦道:“好与不好又能怎样?日子还不得要过下去。” 兰梦只是一味浅浅的笑,我拿着乳母手里的拨浪鼓逗着他,只听这兰梦开口徐徐道:“昨夜的事你怎么看,我只要一想到皇后腹中的龙嗣真是胆颤心惊,要不是当年,有你在,恐怕我的瑞儿——”我拉着她的手,轻轻道:“说什么话,这大过年的也不嫌晦气!你看咱们瑞儿,长得多好!” 兰梦点了点头,毕竟身在后宫,子嗣有多重要就有多危险,曾经她不也是屡遭算计,还好脱险过来,她紧紧的握着我的手:“玺儿,到底是谁要害皇后的孩儿?” 我对万喜使了个眼色,他点了点头,领着一屋**女退了出去,乳母也抱着皇子瑞行了跪安离去,我凑近兰梦一份,低声说道:“我暂且不敢肯定是谁,但那个人一定想要害温家。” 兰梦略有所思:“温氏一族在皇上登基之时立了大功,温氏后妃在后宫也颇为得宠。看来是有人想要毒害龙嗣并且打压温氏的气焰。可竟敢在皇上面前行凶?” “要不就是查不到,要不就是查到也不怕。”我拨了拨袖口的银丝繁华,又道:“前朝,温氏,王氏,嫦氏——” 她再不理会我,慢慢走到屋外。月色如惨白的一张圆脸,幽幽四散着幽暗惨淡的光芒,“你说会不会是王氏。” “皇后的孩子是皇上的第一台,皇上与太后都十分重视,这生下来是长子也是嫡子。宫中难免会有人妒忌,除了新进宫的嫔妃,他们是没有这样大的胆子,那么便只有静妃了。” 兰梦即刻反驳:“静妃这次cao办宫宴,她有这么傻!蠢到如此地步!让皇后吃了宫宴的食物而中毒失子?如此以来,她是第一个逃不了干系的!静妃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其中或许另有其人。” “玺儿,会不会有人怀疑你?借此推到你?除了新进宫的嫔妃,宫中便只有你与静妃。”兰梦一紧握住了我的手,我心一沉,竟没有想到这一层,静妃的为人,自然是不会蠢到这个地步,其他新人自然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足够大的势力能蔓延到御膳房去,让内监串供。 按这样想下去,静妃有嫌疑,我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