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救人
聊完了朝堂之事，秦远峰又询问了云庐山的状况，刘绩将一应情形详细禀报给他。秦远峰只是听了个仔细，倒也没说具体的部署。 三人这一番商议却是花去了不少时辰，眼看着将近午时，秦远峰又留刘绩一同用了午饭，到了未时初刻才带着微醺的酒意返回郁芳居。 刘绩本就十分困倦，再加上这一层酒意，回到住处之后倒头就睡。这一觉便到了晚间方才醒来，秦远峰却是又派了秦管家前来相邀。刘绩虽颇感头痛，却只得打点起精神，稍许整理了装扮之后，赶往花厅赴宴。 这一顿饭也未谈及正事，都是聊些闲话而已，酒却是喝了不少。在花厅时刘绩还很是精神，一出了花厅之后，冷风一吹，酒意上涌，回到郁芳居又是倒头大睡。 第二日早间，刘绩醒来时仍感到脑袋昏沉的厉害，浑身有些酸痛无力。起来打了两套拳，立时觉得精气神好了许多。用完早饭之后，秦管家又适时前来。却不是请他去议事，而是通知他，秦远峰和杜世弘今日出去拜客了，让刘绩自己在院子里转转，明日一同前往孟川大营。 得了这样的回话，刘绩不由庆幸难得的空闲，带上赵凌和薛玉回了一次客栈，见一众兵士平安无事，便又返回秦府。 上午三人只是练练武就过去了，到了午后便倍感无聊。 偶然听丫鬟提及，秦府的后花园占地颇大，倒是可以转一转。刘绩便拉上两人，一路走到后花园处。眼下天气日渐寒冷，花园中已经没有百花争艳的景象，刘绩三人一路往深处去，不多时便看到了一汪湖水。 站在湖边，细细冷风扑面，不免让人精神一振。三人绕着湖边散步，不过是说些闲话的功夫，突然听到了几声凄厉的呼唤：“快来人啊！少爷落水了！” 少爷？刘绩三人一对眼神，立即醒悟这肯定是秦远峰的家人。三人一路朝着叫声传来的方向疾奔，片刻功夫便见到湖水中一个少年正在努力的拍打着水面，却挡不住身体慢慢下沉。岸边几个女子大声呼唤，只是这后花园哪是寻常人能前来的。一番呼喊之下，只看到刘绩等人赶了过来，不由大喜。当头一个女子也不管来人是否熟识，急声道：“这位公子，快请救我弟弟！” 刘绩三人在山中长大，如何懂得水性？薛玉和赵凌面面相觑之时，刘绩已经闪身跳了下去。刘绩前世乃是雇佣兵身份，水性自然精通。虽多时未下水，此刻仍是如游龙般赶到少年身边，拉起他返回岸边。 薛玉二人忙上前将人拉上来，刘绩呼呼地喘着粗气。旁边那女子忙一把拉过少年，见他两眼有些泛白，却是昏了过去。刘绩上前去将他放到在地，用力在腹上按了几下，少年咳嗽着吐出几口清水，慢慢醒转过来，看向旁边的女子，猛然哭出声来：“姐！” 那女子也是喜极而泣，一把拥住他，哭个不停。刘绩缓缓站起身来，一身衣衫尽湿，不由觉得十分难受。正打算回房换一身衣服时，那个女子已经牵着少年过来，盈盈一礼道：“多谢公子相救之恩。” “小姐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刘绩忙拱手还礼。刚才不及细看，眼下仔细打量之下，刘绩顿觉一向坚定的心此刻在砰砰直跳。眼前的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仿佛是妙韵天成一般，闪亮的眼眸，小巧的瑶鼻，殷桃红唇加之白皙晶莹的肌肤，配上浅淡如阳光般的笑容，立时如一记重锤打在刘绩心头。 女子见刘绩眼光灼灼的看过来，不由羞红了脸，慢慢低下头来。旁边的少年却是在盯着刘绩三人看了一会之后，猛然大叫起来：“原来是你们几个！” 三人一惊之间，转而看向少年，不过是一眼便也认出了他，却是当初在瓷器店碰到的那个跋扈贵公子。那少年抓着少女的手一阵摇晃，嘴里激动道：“姐！当初就是他们几个抢走了我想送给你的那个瓷瓶。” 女子脸色一沉，轻斥道：“不得无礼！这位公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如何这般说话，平日里爹是怎么教你的！” 跋扈少年似乎有些惧怕jiejie，不由低下了头，不过看向刘绩三人的眼神还是十分恼怒。那少女又转过头来笑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小女也好禀明父亲，以表谢意。” 刘绩拱手道：“在下刘绩，本就是秦都督的职下，些许小事，小姐不必挂怀。在下还要去换一身衣服，这便告辞了。” “小女在此拜谢，刘公子还请慢走。”少女又是一礼，刘绩一拱手，在少年敌视的目光中，领着薛玉二人走了。 回去的路上，薛玉大着胆子取笑道：“六哥，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姑娘了？” 刘绩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小小年纪知道些什么？不要信口胡说。” 薛玉脖子一昂,略显高声道：“我哪里有胡说？当初在张家分院的时候，你看着那个姑娘也是这种眼神。” “你声音小点，那个地方能随便提吗？”刘绩呵斥他的同时，赵凌已经疑问道：“张家分院的姑娘？六哥，是不是给你令牌的那个姑娘？” 刘绩一时头大，这两个小兄弟一向对他唯命是从，此刻居然有胆子调笑他，他也懒得理会，自顾着走向住处。薛玉二人见刘绩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便不再多言。 回到郁芳居换了一身衣服，三人一出门便碰上这等事，眼下也没了出去闲逛的心情。在房舍待到晚间，刘绩刚要命丫鬟去预备晚饭，秦管家又匆匆赶了过来。却是通知刘绩三人，为了感谢刘绩救下了小公子，夫人特地安排了家宴，请刘绩三人前去赴宴。刘绩只得放下饭碗，孤身一人跟着秦管家前去。他明白夫人邀请薛玉二人只是客气而已，这个时代极其讲究尊卑有别，他现在有官职在身也就罢了，薛玉和赵凌又如何有资格和这个贵妇人同在一席。 这次宴席仍是在花厅之中，刘绩信步走入厅中。一眼从四周扫过，除了看到秦远峰、杜世弘和今日所见的少女少年，还有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想必就是秦都督的原配王夫人。另外一个人却是让他有些意外，正是前日见到的当朝九王子李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