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骇客任务】（终）

    赛波拉从家里走到杂七杂吧用不了5分钟，所以她第一个到，她是急性子，巴不得进门就出去就感觉饱了，然后所有人马上开工干活。不过那天和那头猪一起吃饭时倒不这样想，心里感到很是奇怪。

    2分钟，胡闲与池秋荻推门而进，绕着一路上的大小桌子来到她预定的桌前。胡闲上回已经替二人简单介绍过，于是招呼池秋荻坐。他坐下后不发一言静等最后一人。池秋荻出于礼节向赛波拉笑笑，赛波拉也牵动一边嘴角笑，两人互相琢磨着对方的来头，顺便暗地里给对方打着分数。

    胡闲不停望着窗外，也没仔细去留意她们的反应：反正凶婆娘向来就是一副全世界都欠她的晚娘面孔；池秋荻对任何人也是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不管态度有什么区别，漂亮女人的内心都一样，这世界皆因我而精彩。

    而小胡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小命，他坚信这世界没了他照样精彩，一会正主来了得逮着对方把前前后后好好问问才能再安点心。

    杨老板找到约会地点，在门口单手推门，根本挤不进去，于是改为双手齐推两扇门，呼哧呼哧把自己塞进店里，然后顺着桌号沿路小心翼翼走着，以免把路上的什么东西给撞了碰了摔了赔了，他现在日子过得很紧巴。看前头有一男二女――男的挺面熟，两个小姑娘真漂亮！胡闲看到一团rou球朝自己坐的方向义无反顾滚了过来，他站了起来看着对方移近，然后愣愣盯着他道：“是你？”

    杨老板低头思量，“面熟……我想起来了，你是不自量力想杀索瑞普的那小子。”

    “啊，呃……嗯。”胡闲不自觉看看赛波拉，她一直板着的脸果然松动一下，似乎在竭力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实在忍不住，她头低下用手捂着额头，看起来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双肩还不停抽动。

    四人简单互相再介绍认识一番，然后落座开始盯着桌子点菜。胡闲点完首先直奔主题之上的主题。“我说啊，这300万实在太贵！都这么熟了你该让点价。”

    杨老板从见到胡闲开始就显得若有所思，忽然一拍脑袋指着他道：“对对！最可能的纵火嫌疑犯就是你！”

    其他两女都没明白这胖子搭错到哪根线去了，胡闲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装傻道：“什么火？我们先谈公事，意识进入人工智能核心区之后会出现哪些最坏情况，这点我们得知道。”他拉着杨老板追根究底，砍价的事早就不敢再提了。

    ……

    饭后众人一起回到胡闲的居处。最惊讶的非属池秋荻了，以一个警察的收入负担这种地方的房租，无论谁见了也不会相信。但接连不断让她更为惊讶的还在后头。

    二楼小厅摆了一架高保真虚拟舱――就是得和福利单位签定生死状的那种――这种设备的发放渠道控制得极其严格，何况她和胡闲都无权使用。网上虚拟世界对所有人开放是没错，不过也是一般货色的虚拟舱，或直接用通讯器上网――拟真度、保护措施以及上网时间都远不如眼前这种。

    杨老板手在空气中自信地压了压，重复大家最关心的话题，“有我在，不会有最坏情况，我会把你们的意识进程顶置，万一遇到情况系统资源会第一时间100%调用保护你们脱身。”

    他继续解释其它会被提出的疑问，“由于入侵网路这种活动的特殊性，除监测运行状况，还必须帮助人工智能及时扫除数据冗余溢出、防御消灭数据炸弹等等之类的杂务。”他感受着全息投影的飞船AI（以下人工智能一律简称AI）等级，“我们拥有的AI还不错，帕姆星亚光速飞船专用的光轮三代，换算性能大致比谷象星二级AI略高……”

    胡闲和池秋荻边听边用眼神扫着那台虚拟舱，心里头都有个疑问――两个人应该有两架虚拟舱才是……一架给谁来用？答案很快揭晓：两个人合用。

    胡闲惊得一退，用手指着杨老板，又指回自己，“这样不合适吧！”。池秋荻整张脸都红了起来，视线粘在舱体表面。赛波拉没想到这混球居然去找个女监测员过来――还是上回躲在山沟沟里一起吃饭的那女孩――事到如今也来不及换人了，双手横在胸前道：“不是为了省钱让你们凑一架，这是他的要求。”她横一眼杨老板。

    杨老板点头道：“我刚说过会把你们的意识进程最顶置，所以只能两个人挤一挤。这虚拟舱够宽，你们的体型又不像我似的，所以我不认为存在任何问题，除非……”他望向池秋荻。

    池秋荻艰难道：“我考虑考虑……”这么好和这么尴尬的机会一辈子也难碰上一次，真得好好考虑。

    扬老板刚说到体型问题想起一事，面对着胡闲讲着其实是向池秋荻解释，“这里除了你，其它都是女的，而且……老实说吧，我是帕姆星人。你们赤身裸奔在我看来也就跟小猫小狗在街上玩耍没区别，呃，不大恰当的比方，能明白我的意思就好。”他说完，在其余三人惊异的目光下，他按特殊顺序拉扯腰部下垂得像条迷你裙似的一整圈赘rou……令人更惊异的事情发生了，“杨老板”一分为二如同个蚌壳向后开启，一个身材相貌清癯的中年男子从中走出。这个男子外形和人类相近，就是眼珠大了四五倍、秃顶无毛、没鼻梁、大鼻孔，嘴大而嘴唇薄，一口牙像鲨鱼似的——里外三排的三角形钉牙。

    “蚌壳”里的蓝色维生液凝固在两扇壳内碧波荡漾，受到小范围引力约束，一丁点都没往外溢出。为数众多的光点在液体中嬉闹追逐。这种伪装用的维生舱又比四人围着躺在地上的那台高级得多，不必解释大家也清楚，这也是帕姆星的高科技玩意儿。

    杨老板舒服地伸着懒腰，“这样没什么疑问了吧？我对男人女人一律没兴趣，你们大胆脱吧！胡闲先进去然后把眼睛一蒙就得了。”他说的是假的，要真对人类女子没欲望和兴趣，怎么可能娶了阿秀――也就是小偷他妈――然后生出个人类外观的儿子来？爱的感觉已是几十年前的心情，在自己专精的行当面前，任何人都只不过是器材。

    胖子能给人安全感这句话在此时显然已不适用。杨老板英俊笔挺的外貌、眼珠里流动着蓝蓝的智慧光华，消除了所有人的担忧。入侵活动开始。

    胡闲的内心哽咽不止，人家撮合自己，当初自己怎么就那么没良心要砍价？他当然不会举手报告说自己床底下还有台虚拟舱，而且人家都说明了，两个人躺在一起体液交换才够安全……不过这家伙还有点良心，抽空让凶婆娘跟他到阳台，说有话跟她说。

    “这个，其实……”他支吾半天，赛波拉催促他别吞吞吐吐，他大着胆子喊“我更希望跟你躺一起，你打我吧。”她一把抓住他手腕反了过来。小胡眼睛一闭，等待天旋地转一番，没动静，又睁开眼睛，发现人没飞出去，手却贴在她胸前，他惊得忘记再一次体会手感，主动袭胸和被主动袭胸是完全不同不同的意义！他不敢出声，没过三秒她就把他手扔了，淡淡看着他“知道了，你真啰嗦！”

    池秋荻等到胡闲脱得光溜溜蒙着眼睛先躺进舱里，才包着条大毛巾从房间出来。揭开毛巾后她迅速跨了进去。赛波拉立即把舱罩的颜色调黑，杨老板溜溜转的眼珠从她跨进的地方再度转回到全息对话屏幕前，换上一脸肃容。他眉心部位钻出一个rou突，撑破了表皮，延展成类似一根带着花苞的弯曲花茎，回头对赛波拉说了最后一句话：“你必须绝对保护我的安全，否则你得负责赡养三个植物人的下半生。”

    “花苞”碰上了全息人机对话界面窗口，一圈圈光影交织的涟漪向内收缩，汇聚到接触点上头，又一圈亮光从接触点上迸发遂又收回。没经历太长时间，整个控制界面被“花苞”吸收一空，只留下如有生命般的一点蓝光，在“花苞”尖儿上幽幽闪烁。

    太一主城现实业务对接办理楼层

    小胡的数据凝结在熙来攘往之中。佩路夏不经意一抬头，正好瞧见上回成交一套豪华公寓的那名顾客。拟真感转换结束，胡闲也瞧见久违的6号美女，两者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他向她微微一笑，转身下楼。

    明明是他，模样也没变，这次的他怎么全身散发着一种……魅力？一阵昏眩，难道系统最近又升级了，魅力在虚拟世界也能展露？她大脑不停犯着糊涂，心里不断冒着后悔。小胡突然折回，脸色悻悻然来到小佩面前“能不能送一把垃圾武器？我浑身无长物。”她愣愣从袖口里抽出一把装饰用的一级小短剑，问“以前贪玩时留的纪念品。”小胡一把接过，打躬作揖半天“我有急事，谢了，下回再来找你！”

    池秋荻从太一广场的传送点走出，一身华贵不俗的衣饰表面折射并吸收着虚拟世界里的光源。

    胡闲走到主城的大门口，施展着蹩脚的御剑术沿落差有300米高的坡道飞身而出，一路磕磕碰碰往广场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