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人生的初始
邓佳也无奈强求，落寞道：“那我送送你吧！” 送至半路，邓佳始终握着莫忆的手,不像送行，好似散步，邓佳心中有话想对莫忆说，但她不能说出口。 “就送到这里吧！”莫忆微笑：“出来太久，晶晶那里怕缺人手，你回去帮忙吧！” 邓佳迟疑一会，说：“忆忆姐，你还打算回到……夜惺身边吗？” 莫忆看着远方，眼眸深邃：“事已至此，一切已经不能按照我的想法发展了，在此之前，有些话，我必须找他问清楚！” 邓佳大概已经猜测出莫忆想要找夜惺澄清的事情了，她相信现在的夜惺还不会伤害莫忆，因为那个男人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控制自己，给莫忆她曾经想要的生活，就算莫忆知道了真相，他最多就是蜷缩在哪里懦弱的哭泣，了不起将莫忆锁在温暖舒适的空间，不会亏待她。 想到这里，邓佳偷偷瞄向莫忆，这个女人的眉梢眼尾，充斥着凌厉的寒冷，隐藏的很好，不易被察觉。 她的心，比她的人更诚实，她的心渴望着的东西，也许比夜惺还要危险。 只是……邓佳皱眉，她担心，莫忆如果知道了，自己曾经的…… 她，会不会无法接受？ “忆忆姐，请你答应我，无论如何，别让我找不到你！” “我答应你，哦对了！佳佳，有件事情，你可以帮我一下么？” 莫忆走到山脚下的时候，看到了聂青的车。 正优哉游哉的向她行驶。 隔着冰冷的金属皮也能感受到，车里面的人此刻的心情有多愉悦。 似乎是得知了莫忆辞职的信息，正一脸得意的过来迎接。 辞职的事情是莫忆突发的决定，在她得知自己和白晶晶已经没有可能解开误会的时候，临时出现的想法。 事先没有跟任何人商量。 下意识的，莫忆握了握手机…… 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聂青的车。 车停了下来，聂青仰着眉走了出来，迎着阳光，望着莫忆。 笑得无比灿烂。 快走到莫忆身边的时候，男人张开双臂，眉宇间的快乐和得意毫不遮掩。 “小莫，你终于想通啦！” 莫忆冷着脸，没有要迎合男人的举动。 秋， 风变得犀冽， 衬托女人的身体格外单薄，脸色黄的可怕，好似大病初愈。 “小莫，我很想你！”男人深情依旧，貌美依旧，殷红的唇瓣邪魅依旧。 走到莫忆面前，想要大大的拥抱她，却被女人静默的推开。 他疑惑的望她。 她裂开冰封的嘴角，蕴藏了千年的秘密从刀刃幻化音符，温柔的割入男人的耳膜：“你想我什么？夜惺！” 美丽而危险的声音被秋风含住， 用它枯叶一样千疮百孔的唇舌来回翻滚， 品尝， 互相招惹彼此沧桑的味道，再狠狠的吐出，像丢弃一团腐败发霉的垃圾。 重重的砸到了男人的脸上，渗透到心里，从此，心亦变得如秋萧条。 夜惺的大脑忽的空白，血液的凝固让他的身体险些支撑不住，原地晃了几晃，才终于没有摔倒。 “你，刚才说什么？” 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苦心掩盖的秘密就这样被粗陋的揭穿了。 或许，只是听错了。 然而，莫忆面不改色，底气十足的再次重复刚才话：“我说，好久不见，夜惺！” 男人的眼瞬间散了，瞪的再大也找不到光芒，乌黑乌黑的仿佛恶灵附体。 事情，就这么快速的发展到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措手不及。 快到迅雷不容他掩耳。 男人的脸惨白，如已死去良久，他的唇殷红，如饮血许久。 他说，声色沙哑，怯懦不堪：“你，都想起来了？” 莫忆苦笑，笑得万年凄凉：“我没有想起来，我只是，知道了。” 一听这话，男人的神情立刻转怒，他咬牙，指节紧握，泛白：“又是那些贱人！” 莫忆感到冷，每每看到他露出如此生杀神情，她都会觉得心底生了冰，冷的不可开交！ “小莫，你听我说！” 男人冷酷后，依旧是温柔如花的模样，颤抖而冰冷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莫忆的肩头：“我会解释这一切！” “好，我听你的解释！” 女人回答的干脆，果敢，做好迎接一切暴风雨的定静姿态。 男人的唇畔缓缓勾起美丽的弧度，拉起莫忆的手，说：“相信我，我会结束这一切！” 每一次，小莫只要能去陌生的地方，她都会很开心。 所以，车缓缓行驶…… “小莫，我带你去看看我以前住过的地方，以前你总是说，想知道我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成长环境。” 莫忆打了一个寒噤，她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的要求。 心下沉沦，自己竟有那样的好奇。 聂青揽过莫忆的肩，轻轻抚摸她的脖颈。 女人很快睡着了，躲在男人宽大而温暖的怀里，呼吸平稳，眼皮紧闭，任由男人抱她回家，送上床铺，褪去她沾惹了外界尘埃的衣衫，然后抚摸她的酮体。 女人睡的太沉：“夜惺……” 梦里，她轻轻呼唤男人的名字…… 她本以为，眼前的这个人干净无暇，不介意自己种种肮脏的背叛。 她曾愧疚，自责，想要用真心去慢慢弥补。 却不曾想，一切都错了，她现在用力去爱着的，就是背叛者本身！ 聂青，对不起，我是真的爱上他了。 曾几何时，这句话在莫忆心里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好多次，在无人而静谧的夜，在聂青失踪后的无数的孤单却又不寂寞的夜。 反反复复着。 女人皱眉， 梦中的她，听到来自了天边的神泣。 美妙。 虚伪。 充满对黑暗的期待…… 终于，莫忆在壁炉旁醒来，火苗幽幽摇曳，殷红惑眼。 这，是一个陌生的空间，四周很昏暗，窗帘太厚重，遮挡了所有来自外界的光。 分不清此刻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 莫忆左右张望，陌生的环境没有给她带来恐慌，而是欣喜，曾在魔幻而古老的异国电影里见到过这样的景象，皇室？ 神殿？ 或者是古墓…… 莫忆起身想要探寻这种只在幻想中出现在的装璜，却在角落里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 她吓了一跳！ 定睛细看：“聂……不，夜惺！是你么？” “是我。” 男人幽幽回答：“你醒啦，亲爱的稍等一下，我很快就好！” “你在干什么？这里是哪里？” 莫忆适应了黑暗后，隐约看见夜惺的背影，若隐若现在黑暗里，显得有些不真实。 “这里就是家啊！只不过，你以前没涉足过这片区域。”男人的声音幽幽的，很温柔，亦真亦假，分辨不清。 女人随手拿过身旁的烛台，一步一步朝男人靠近，画面太朦胧，以至于她一时间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眼前的身影究竟是人类还是鬼魅。 “夜惺……？”莫利益试探着呼唤，前进。 终于，她眼前的画面变得清晰， 她看见，夜惺正背对着自己，不断的擦拭这什么，惨白惨白的，高高大大的。 是骷髅！ 夜惺正在给两具骷髅擦拭身体！ “啊！” 莫忆惊叫！吓得脚底瘫软，顿时就要昏倒下去！ 夜惺一把拦住她的腰！ 轻轻巧巧的就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 女人瑟瑟发着抖！面如土色，眼球瞪的比灯泡都大。 指着夜惺身后的两具惨白人骨，战战兢兢的重复：“骷，骷髅！骷髅啊！” 这里是地狱么？ “嘘，别怕！他们现在是标本，标本而已！” “标本？！这里怎么会有人骨的标本！” 莫忆挣脱男人的怀抱，警戒的瞪着眼睛。 夜惺撇了撇嘴，似乎不知该如何解释：“就是……额……生活装饰……对，装饰！” “你拿人骨做装饰？”莫忆激动的指着骷髅责问，又立刻将手指缩了回来，她很惧怕这两具诡异可怖的东西。 “额……对，艺术嘛，呵呵！” 莫忆皱眉，心说你们有钱人的艺术观还真是奇葩。 她向后退了退，不愿再看可怖的人骨，四下张望，狐疑问：“怎么不开灯？这么黑走路都看不见！” “哦，好!” 地下世界，没有电源，夜惺只好点燃几盏幽幽烛台。 “可以了，小莫，现在能看清了么？” 橘色的烛火被男人的呼吸牵动着左右摇曳，婀娜火苗窜在眸底轻妙曼舞。他像来自异界的吸血鬼，躲避阳光，忍耐饥饿，温柔而多情的躲在古堡黑暗处，注视着睡梦中的娘子，温柔而多情。 他向她靠近，步伐轻渺，神态阴晦。 暧昧色的烛光中，高挑人影浮浮窜动，叫人虚实难辨。 “这样，可以吗？” 莫忆迟疑的点头：“可，可以。” 夜惺微笑，深邃幽美。 当他走到莫忆身边时，烛火的温暖和男人的体香扑面而来，让莫以有片刻恍惚。 男人抚摸她的发丝，眼里温柔的能流出水：“小莫，你真好看！” 莫忆惊讶，这明明是她想要诉说的台词。 “这里，就是你生活过的地方么？” 女人挑眉，抿唇，压抑心中不合时宜的细痒，砖头，故作镇定的看向四周，转移话题。 “恩！”夜惺点头，跟随莫忆环顾四周，古井的墨瞳里闪过一丝诡谲悲伤。